一道似有若无的模糊龙吟,在林谦耳畔响起。一条金龙升腾,瞬时超出林谦,迎着箭雨而上!
不但唐海被这莫名其妙的感激弄得呆愣不知何言,就连其他北逃家属也都一头雾水。
任司马重新目视火线,目睹林谦一步步傲然向前,身边耶律齐紧随保护,冷声持续道:“不过大秦之威,不容挑衅。此子既然如此自大,就该有自大的本钱……弩手,听我号令!起!”
当年蒙前人横扫亚欧,却在襄阳城下止步多年。在《神雕侠侣》中,多场宋蒙大战的描述里也不乏耶律齐的身影。耶律齐的自傲,绝非空穴来风。
身为唐家家主,统统当以唐家的续存为重。
看来齐领事的谍报动静,有些过期了。这西川秦人,不但没有偏袒北荒,眼下只怕已经是和中洲勾搭到了一起。
这么一来,在耶律齐的鉴定里,这六百军士,可就都属于“可反击”范围的人了。
林谦转头看去,齐老虽是说着如许的话,但额头上的盗汗倒是讳饰不住。
既然军命是三轮齐射,即便目标处空无一物,也必须在规定的时候内,以规定的速率,将三轮弩箭射完。
“白叟家……”
六百弩兵也不管这些弩箭可否射中,目标是否会在第一轮攒射里就中箭身亡,尽管重新蹬弩上箭。
唐家祖母轻斥一声,然后感喟着看向满脸哀思的唐海:“只是苦了我儿。”
“齐老放心,我也是惜命的人,这类事,没有实足的掌控是不会做的。你们自去便是,一起有劳照顾。”
在这类一念定存亡的环境下,对于林谦,他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只能是不主动交人,不恩将仇报;而林谦如果主动留下,他们也不会出言相劝。
没等林谦说话,唐家祖母悄悄点头道:“林公子如果真为我这个白叟家着想,就请不要让老身心胸遗憾,郁郁而终。眼看家属起落,千里展转,老身现在早已看淡诸事,只想求个心安。”
“老身一把年纪,遭遇家破人亡的悲剧。千里奔逃,又身染伤病。说句实在话,活着不是光荣,反倒是刻苦。只是毕竟放不下这些后辈,这才强撑着一口气,不肯被那阎罗收去。现在唐家已获重生,老身本该心愿已了。但若眼睁睁看着林公子单独留下,却又会再生遗憾。”
哪怕纯真只是为了家属好处的豪赌,能在这类时候还出言力挺,还是让林谦微微一暖:
小唐安还是不言不语,仿佛向来闷闷不会说话的模样,现在一双小手也死死拉着唐家祖母的衣角,满脸不舍。
抓一个来源不明的马匪,不会引发甚么胶葛;但若屠了整支车队,可就是北荒和西川之间政治事件了。
唐家祖母安然一笑,然后侧头伸手,摸了摸唐玉璇的脑袋,又捏了捏阿谁名叫唐安的小男孩的脸颊。
任司马一声嘲笑,当即命令:“三轮齐射,放!”
一名中洲骑士低骂一声,对着秦军领头武官忿忿道:“任司马,此子仗着有天赋保护,视大秦锐士如无物,实在该杀!”
只是不晓得以北荒向来的荏弱,会不会也就几句“严明抗议”了事?
唐海尽力忍住泪水,对着唐家祖母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紧接着起家转向林谦,正要开口:“林公子,请恕我……”
有了耶律齐的包管,林谦迈前一步,就要迎阵而上,身后的齐老终究忍不住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