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英国公府出来,原是公首要用马车送她归去的。只是半路上,若瑾实在忍不住猎奇,央阿谁叫凝秀的女官半路放她们下来。那女官也真善解人意,抿嘴一笑,直接叫车夫把她们送到了最热烈的集市。这里离忠勇伯府并不算远,彼苍白日想也不会有事,凝秀叮咛了若瑾两句就自带了马车归去了。
若瑾的确哭笑不得,一贯成熟慎重的丁香终究表示得像她的实际春秋一样,自从晓得明天若瑾要伴同荣庆公主进宫,就不安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再者,公主对她的关爱有加也叫她心存迷惑,莫非真是只看了郑太夫人的面子?几近完整卸下了皇室公主的威仪,与她亲热谈笑,同桌进膳,乃至还亲身夹了菜到她碗里,若瑾只感觉受宠若惊。公主与郑太夫人看她的眼神又不不异。郑太夫人另有些不易发觉的淡淡疏离,公主倒是全然的慈爱,竟像是看自家长辈普通。
“女人,我们明天真的要进宫吗?”
“周女人可要喝甚么茶?”张钊先问道。
“蜜嘞哎嗨哎———冰糖葫芦嘞!”
“真的会晤到官家?”
张钊也不再多问,叮咛道:“上一壶云雾,几样细巧点心。哦,再拿个碟子来,把这馉饳儿盛了。”若瑾遗憾地看着丁香手里的鹌鹑馉饳儿,这东西再好吃,当着人大口价啃可还真欠都雅相,只悄悄咽了咽口水。
…………
“萝卜赛梨哎———辣来换!”
怀里抱着一包热乎乎的烤白果,听着商贩儿颇具穿透力的呼喊声,若瑾不由一阵恍忽。如许世俗的喜庆于她来讲已是如许的陌生,整天陷在大宅门里做些不知所谓的事,身不由己的日子甚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烤白果嘞———白果!”
此人冲着若瑾便是一揖,直起家来方道:“鄙人永定侯府张钊,周女人可容鄙人做个小东道,到这茶馆上一叙?”
张钊听了这话,竟站起家来整整衣冠,对着若瑾一躬到地。
“刮子篦子———刮子篦子!”若瑾听得一愣,不由问道:“这是甚么?”丁香笑答道:“女人不晓得,这是卖梳篦的。”
那摊子的位置选得甚好,正在一家茶馆底下拐角处,背风朝阳,不时有客人从楼上伸头喊道:“送两个油煠馉饳儿上来!”摊主是个清算得干清干净的小老头儿,嘴里大声应着,部下不断地把刚炸好的馉饳儿捞出来,还号召道:“几位女人来了?要几个?油炸还是水煮?小老儿的细料鹌鹑馅儿那是最香的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