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现在,黄子健的错已经犯下了,如何挽救才是正道。
寥寥百字大抵是讲徐言之不忍看弟子宋安年过三十却仍然苦读不得其门,一时心软将试题泄出,谁料试题泄漏得更广,扰乱考场次序,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陛下看在他为朝廷效力十几年的份上,饶过徐家满门。
秦湛一听这话便知潘斌又动了息事宁人的动机,沉吟半晌,缓缓而出的一句话撤销了潘斌最后的顾虑。
以是,忠国公非常心疼黄子健,捧在手内心长大,事事皆顺其心,养成了娇纵的性子,却不想他竟因一时娇纵惹出大祸。
秦湛接到动静已是深夜,他奔赴徐府,潘斌已经站在徐言之自缢的书房院外,潘斌手上拿着一封手札,隐有几分放心。
先不说是否是徐言之泄题,秦湛确信宋安的题目毫不是从徐言之口中得知。
忠国公府内堂。
“为何?”
“来人,去把宋大人请过来,就说秘闻有要事相商。”
忠国公坐在内堂沉吟半晌,甫一抬首,眼底现出几分狠厉,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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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宋拱跺着脚神采不安:“国公爷,现在陛下要彻查此事,您说我们当如何是好,如果透露了,我们可都完了。”
所幸,宋拱不止宋安一个儿子,只要他能狠得下心来,不但试题泄漏之事能被讳饰畴昔,本来的目标也查不到了。
潘斌眼底有着较着的如释重负,“修肃,既然徐大人已经认罪,本官明日朝晨便入宫回禀圣上此案已告终,向陛下请旨该如何惩罚。”
黄子渲简短地将当时的景象描述了一遍,对于月影楼里当时的环境杜口不提。
前有狼后有虎,没有比这更艰巨的局面,摆布都是死,倒不如按着景泰帝的意义,将这趟水再搅得浑一点。
他看了眼堂下,青年身形肥胖,却挺得笔挺,神情固然惶恐但也不至于方寸全无,他有那么一刹时生了让黄子渲为黄子健顶罪的心机。
秦湛靠近潘斌,抬高声音道:“师兄,此案疑点颇多,徐大人在朝中为官十几年,名誉颇高,如何做出泄题如许大逆不道的事?并且他是主出题人,如果试题泄漏很轻易就会思疑到他,再说昨日陛下才下旨彻查,不过一日时候,他便认罪他杀,岂不是太巧了?”
太后生辰宴上,黄子健出言调戏她,一同的公子哥无一人出声,只要这个青年曾劝说过,更是在厥后叶瑾夏清算黄子健时有替她求过情。
眯了眯眼睛,有半晌的踌躇,旋即一抹暖色盖过了这点踌躇,他启唇,缓缓道:“你先下去吧。”
秦湛粗粗过了一遍,大抵浏览了函件,字未几,表达的意义很完整,简言之这是一篇请罪信。
现在被忠国公呵叱,他脸上也尽是惶恐:“爹,我也不晓得是如何了,兄长喝了酒与左相的小公子起了抵触,我有去拦的,但是兄长力量大,把我推开了,然后就失手将左相的公子推下了楼!”
潘斌点头:“以徐大人的脾气,确不像会做出如此自毁出息之事。只是现在已成定局,纵使我们思疑,也没有证据,修肃,我们是不是能够?”
眼下除了黄子健一事,另有春闱考题泄漏的事,本来是想坑杜庭松那些人一把,谁料景泰帝打的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张,本来这么过了就过了,可谁能想获得,又有人将这件事闹大了,闹大的还是他最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