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绵宸磨蹭着不动,一脸的别扭难堪,叶瑾夏猜疑地看着他,俄然像是想起了甚么,放声笑了起来,轰动山间的鸟,伴跟着翅膀扑棱扑棱的声音,萧绵宸闻声叶瑾夏含笑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让他一下子涨红了脸。
萧绵宸移开目光,不敢直视,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话。
萧绵宸微怔,如许的话,如果常日里的叶瑾夏怕是不成能说出来,这是喝醉了在发酒疯?看着她脚步踉跄不稳,萧绵宸蹙眉,还是伸手扶了她一把,隔侧重堆叠叠的袖袍,拽着她的腕子,不至于会跌倒。
萧绵宸凝着她春花般光辉的笑意,内心却生出一种古怪的感受。
“没有。”
初夏的傍晚,一男一女鄙人过雨的山道上走着,男人墨发青衫,身形颀长,面庞俊朗,女子白衣黑发,美如一幅水墨丹青,女子脚伤了,走得有些慢,男人不得不断下来等她,竟也没有不耐烦。
“你父亲是当朝神武大将军叶昶,又是嫡女,更何况你另有婚约在身,厉王萧绵瑞前程无量,你今后糊口不会差到那里去。”萧绵宸干巴巴地挤出几句安抚的话,固然说得非常没有技术含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绵宸也不煞风景了,事情做完了,已是日暮西垂,两人早已经饥肠辘辘,叶瑾夏看着干清干净的八十二座坟茔,眼底漫开凉薄的笑意,萧绵宸看得心悸,当即挪开眼风,淡淡道:“走吧,本王送你归去。”
叶瑾夏微微歪头,笑意又漫开些,“靖王殿下不肯赏光么?”
叶瑾夏也没有立马拂了他的美意,只定定地看着萧绵宸略有些难堪的面庞,抿了抿唇。
“......”我说承诺了么?
酒过三巡,叶瑾夏醉意上头,一坛酒已经空了,微醺的酡红不知不觉飞上双靥,衬沉迷离的醉眼,清丽冷冽的姿容竟有些娇媚。
可现在......
“你!”萧绵宸气得神采发青,很想骂她一句不自重,可看着她那模样,实在不忍。
萧绵宸回身往山下走,还在说山中多财狼豺狼,又是下过雨,到早晨寒气定然更重,需得早些下山。
只是,能喝这坛酒的人已经长眠于此,这坛沉碧就落空了存在的意义,以是谁喝都一样。
可叶瑾夏还站在原地不动,定定地看着他,眼神说不出是等候还是冷酷,“靖王殿下可否陪小女再走一圈?”
“没有。”
萧绵宸咦了一声,想要将她拉开,叶瑾夏却微微一笑,“靖王殿下,劳烦您帮小女肃除杂草,来年东风吹又生,当时候再想辩白坟头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