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了斑斓如许,心中略略好些。想着还是许氏心机不正,本来她做姨娘的时候,本身便有些看不上她,她虽是许家嫡女,却未嫁之时便已与秦致礼不清不楚。若不是她将致礼哄得贴烫,原配身后一意要扶正她,怎会轮到许氏这类母家只是浅显商家的女子做庆荣侯夫人。
想必采菁是为了救她哥哥,才会被许氏趁机而入的吧。思及本身返来以后,她常常在本身面前谨慎翼翼,心中有些难过。本身的奥妙实在太多,怎能不对她躲避一二。老夫人将她带归去亲审,必是存了不肯传扬的心机,恐怕她现在环境有些不妙。
对于锦琛中毒的事,倒是一字不提。
斑斓向来都是恪守闺仪,端庄娴雅的大师闺秀模样,虽性子有点儿娇傲,总算不像她母亲那样小家子气,存着一肚子胡涂心机。
老夫人神采有些不安闲,略带勉强地笑道:“六安那边的一处庄子上,有个庄头刚巧媳妇刚死,我感觉采菁嫁了他做继也不错,昨夜就安排人送她畴昔了。我已给她添了好些东西,你就不必送了。”
斑斓也没了平日的矜傲之色,向老太太请了安以后,破天荒地又向锦依问好,“长姐安好。”
接下来的日子,锦依还是每日晨起去给老夫人存候,举止得体,笑意暖和。家里的下人见了她,比昔日愈发的恭敬些,却模糊有些惊骇的模样。
“我身边的人够用,祖母就不消操心了。”锦依随口说道。
锦依点点头,老夫人虽城府极深,但她毕竟是长年礼佛之人,应当不肯亲身感染罪孽。再说在府里正法更难掩人耳目,不似她的为人。
巧薇知她又想起小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转而又有些忧愁,“她们已经明着脱手了,蜜斯……”
本日许氏没有过来,只斑斓一人来了。老夫人见了她,也没有了昔日的亲热,皇后本来属意的并非斑斓,这事早已传到她的耳中,本来希冀着斑斓选了太子妃,连带着秦家也能光荣。现在不知皇后情意如何,再说又有桓家五蜜斯横插一脚,老夫人攀龙附凤的心机便也淡了,再加上昨日的事,斑斓向她存候的时候,便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锦依想了想,问芊陌,“府里的丫环犯了事,普通如何措置?”
锦依让听言先出去,这才安静地说:“你放心,义善堂的本领大着呢。”叹了口气,“唉,说来讲去,还是要借助他的力量……”
“采菁不会说的……给家中少爷下毒就已经是极刑难饶了,再加上诬告主母的罪,也不能让她活下来,反而死得更快。老夫人既然带走她独审,就是不想事情鼓吹出来的意义,……”说到这儿,她冷冷地笑了,“在她内心,有甚么比得过秦家的名誉首要?一个丫头的命?即便是亲孙女,她不是也狠得下心送走么……”
老夫人挥了挥手,叫大师都散了,又道:“今后午膳就在自个儿房里用吧,明日起我午间也吃斋了。”
锦依也未说话,跟着世人出了福禧堂。
福禧堂里便只要大夫人林氏在,她本日神采有些不太好,也不知是如何了,只闷闷地坐着,偶然又悄悄抬眼打量锦依。
锦依的目光超出她的头顶,思路早已飞到千山万水以外,过了好久,她轻声开口,“唯有骨肉嫡亲的伤痛,最是让人鲜血淋淋,连称心恩仇的勇气也丧失了。若不能守住本心,终究你也只落得与仇敌一样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