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薇双眼敞亮,微微泛黄的脸颊上显出刚毅,重重点头,“蜜斯,您放心,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筹会以后几日的一个午后,锦依在书房案前抬开端来,将羊毫搁在笔山上,略略活泛酸麻的手腕,《医魂药典》已经誊抄结束。
“你倒是不知,我们王妃本是最擅调度妇人体质的,……”另一个神采奥秘,似是晓得甚多的模样,“我跟着王妃身边的芊陌女人去过忠义公府送东西,传闻他们府上的大少奶奶,也就是我们太妃的亲侄女儿,畴前就是跟着我们王妃调度的身子,嫁畴昔头一个月便怀上了。可现在,王妃的肚子却一向没动静,……”
末端,锦依让她坐下,顺手挪过几边摆着的银质镂空雕花熏笼,拿了银签子拨弄。
正因了这番交代,那日天子提起这部书时,锦依惊奇之余,并未回绝。说到惊奇,自是因为没想到皇后竟是博览群书,心下有过一瞬的迷惑,对一个深宫妇人来讲,知识赅博能有何用?
这等羡煞旁人的功德,一时传得沸沸扬扬,都道她二人中必有一个是有大造化的,待得将来生个一男半女,被立为侧妃也不是不成能。而另一个许给王妃的陪房掌柜,若搁在平时,这亦是莫大的恩遇了,只是比起王爷的侍妾,那倒是天差地别。
观王妃的态度也是如此,却迟迟未措置两人。现在这般稍作安排,便可不留陈迹的将这二人清理,确是极其稳妥。
曾家这部药典,三代之前还只是传男不传女的家属之秘,世人鲜少晓得。直至曾逸担当家业,又入了太病院,曾家的医术才垂垂名声显赫起来。再到他以金针之术救活先帝宠妃,曾家终在医界奠定了泰斗的职位。
及至又传到锦依这个外姓人手中,实也是无法之举,曾家已经再无先人能担当这部秘传数百年的医书了。
家道残落,曾逸死前便突破了家传的端方,将这部药典传于本身最看重的孙女曾安筠。
柳嬷嬷笑意中含了一丝敬佩,本身在义善堂多年,本就是极善于打理内府事件,调和下人之间干系均衡这类事情的。她早就感觉灵犀楼中的这些下人中,怜香和怜玉这两个外人送来的艳婢过于刺眼,分歧适持续留用。
锦依下楼在东阁内坐下,柳嬷嬷亲身捧了茶来,站着回禀了些房里的事件。
她自那日返来后就一向心中不安,固然蜜斯从未奉告过本身她的实在身份,但回建邺这些光阴,本身也模糊猜出一些。蜜斯的眼眸与皇后的一样,乃是湛紫色的,想必两人干系颇深,但蜜斯仿佛又对皇后含着很深的顾忌,虽不明就里,但却也认识到,蜜斯的身份乃是极要紧的隐蔽,万不成叫外人晓得的。
锦依出了会儿神,这才对沉寂端坐在旁的柳嬷嬷道:“我要为王爷纳一房侍妾,……”
锦依唤了巧薇过来,交代她道:“你到楼上香室,寻两个黑龙桂香囊出来。柳嬷嬷拿去赐给她两人。”
饶是柳嬷嬷向来老成慎重,处变不惊的性子,听了这话亦是骇了一跳,不过她很快便规复如常,略思考一下,开口道:“王妃心中可有人选?”
锦依握着她的手,含笑悄悄点头。若论密切程度,这世上唯有她是与本身相处光阴最长的,这些年的相依相守之情,无人能够替代。
因夏季酷热,房里并未点香,只用了四五只镂花中空的熏球,内里填了香丸搁在笼内,取其一丝平淡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