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只缠丝红玛瑙碟子搁在几案上,桂花秋梨奶糕、蜂蜜绿豆糕、鸡丝春卷,最后一只碟子里装着几件碧莹莹半透明的糕点,制成荷花形状,晶莹剔透,跟着碟子放下时悄悄颤着,如同水池里亭亭玉立的荷花被风吹得摇摆轻舞。
锦依抿唇轻笑,也不言语。
两三年下来,就是跟在中间看的巧薇也习到一身高深厨艺,做出来的点心菜肴比起普通府里的厨子都要强上很多。锦依厥后又习植艺和医道,将二者融汇于烹调当中,更是青出于蓝,厨艺模糊超出当年的尚膳局首坐。
筠慧再不游移,挟了一朵形状栩栩如生的碧绿荷花吃了一口,公然甜糯香软,薄荷的味道不浓,与之前茜枫露的凉意融于一处,更觉清爽爽口。
她将口中无数赞叹之言尽数咽了下去,一声不吭尽管吃喝,眉眼却极是畅怀,这些糕点除了藕粉薄荷糕,其他的她也常吃到,滋味却都赛过常日那些百倍。
若她当初只是一介孤女,便干脆留在堂中,过上几年,一个首坐的席位还是可得的。但她心机并不在此之上,破钞在医道上的时候比学习烹调和植艺都要多了很多,回京后给祖母烹制药膳也未过分花操心机,本日倒是办理起十二分精力来,欲以此讨得筠慧的欢心,只是几样糕点一壶茶饮,便已将她哄得眉开眼笑。
茜枫茶是以生普制成,滋味贫寒,熬煮时若不插手红糖,便苦涩难以下咽,是以固然茶味浓烈,筠慧却不爱好。
茶汤微温,入口却感觉有一股清冷由舌尖一向漫延至喉间,滋味层层叠叠,茶的香味、桃花的甘洌,还夹着丝丝甜酸,刹时在口中满盈开来。
坐在屋里便感觉有些无聊,她本日一早就让崔化遣了兰姑带铭儿到前头外府去玩了,免得锦依在了,铭儿又粘着她不说,本身也不好使唤她做事。
想到锦依要为本身调制茶饮,还要亲身下厨,不由得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忽觉本身行动有些急了,放下筷子,将盏中的茜枫露饮尽,号召锦依道:“真是辛苦你了,做了这么些糕点,你也吃些吧。”
锦依淡笑着将那碟荷花状的糕点推近一些,“这是藕粉薄荷糕,用新奇的薄荷汁子制的,配着茜枫露用最合适。”
筠慧招手叫她,粉黛忙走过来,“郡主,这会子日头挺大的,您别在这地下站着,谨慎晒着了。”
她踱到院中转了转,回事的管事们都已散了,朝小厨房那边瞧了眼,正见着粉黛从里头出来,手中捧了两个罐子,往一旁放补品的库房走去。
待到巳正时分,锦依便到小厨房去做饭。筠慧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只感觉各式聊赖,到了院子里,发明厨房那边格外热烈,连随嬷嬷也在内里。
锦依在劈面坐下,从银壶中倒出半盏淡粉色的茶汤,递到筠慧面前,“郡主尝尝茜枫露,看合分歧你的口味?”
筠慧撇了撇嘴,嘀咕了声,“我不爱吃茜枫茶。”
“手里拿的甚么?”筠慧问道,朝她手里的罐子瞄了一眼。
筠慧白了她一眼,调头回屋去了,厨房那种肮脏油腻的处所,怎是随便进得的。
筠慧在北塞极少吃鱼,北塞苦寒河道亦少,鱼都长得油满膘肥,吃起来腻味得很,是以返来后每日都便厨子烹了鱼来吃,几近是无鱼不欢。
尚秀堂自百余年前已在华阴山建堂,几代人苦心研讨五样女官技艺,针织绣法、花木种植、金饰制作的技能皆精美非常,更存有大量外界失传的古方药膳、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