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一个未抓到手的肖有道,只是增加了我心中的迷惑。”司马玉楼缓缓说道:“威远侯远在西北,桓庭权势滔天,畴昔的事又扑朔迷离,若父亲的死真与桓庭有关,我自是与他势不两立,但在未查明本相前,我却不肯搅进他和右相的权力相争。”
午后的阳光亮亮澄净,司马玉楼和锦依在灵犀楼上极目远眺,建邺城东的浩繁官家府邸尽收眼底,精美的院落,绿树繁密成荫,荷塘、湖泊装点其间,因离得远,繁华气象如同画卷普通层层铺陈,持续至城中心那片巍峨宏伟、金顶华殿的皇宫内苑。?
锦依没有说话,只回眸冷静谛视他。
也是因了秦致吾,才清查到此人。……锦依心间模糊有个动机,秦致吾此人有些不简朴。
锦依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将头撇过一边,小声嘀咕道:“当时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我又怎能攀附得起?”
司马玉楼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花香,低声说道:“我倒甘愿本身不是甚么世子王爷,只是一介江湖客,一心跟随在你这个异国公主的石榴裙下,不睬人间仇怨,和你做一对浪迹江湖的神仙眷侣。”
司马玉楼之前降落的情感再次深埋心底,脸上重新现出清如朗月的笑容,将她揽进怀中,“你已经很好了,……偶然我倒甘心你笨一些,不那么无能,如许就能不时都依托着我,有甚么费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我,不是一意孤行,还妄图着入宫仕进。”
他并不看好右相王浩,东海王司马珏现在有些蠢蠢欲动,几次与右订交好,但太子的职位固若金汤,内有皇后独揽后宫,外有桓庭尽力支撑,岂是东海王如许一个不受正视的皇子所能等闲撼动的?司马珏虽是皇宗子,却封的是二字郡王,天子的意义再明白不过。
说到最后,他用两只手指挟起她凝洁高挺的琼鼻,悄悄捏了捏。
司马玉楼淡然笑道:“筠慧性子张扬,如果晓得了桓庭对我的顾忌,恐怕立时就要与桓家女眷翻脸,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锦依倚在他怀中,脑中不由遐想,若本身无亡国之恨,他亦无父仇之怨,或者本身底子不是夜康公主,他亦不是朝中世子,两人只是飘零江湖的浅显人,或隐于山野,或流连尘凡,清闲安闲,无拘无束,没有勾心斗角,权势纷争,不须算计民气,计算得失,那该是多么样的人生呢?
“起码我们现在有个共同的线索,……”司马玉楼清冷地吐出三个字:“威远侯!”
他收回远眺的目光,声音降落说道,“我知你一向狐疑是皇上暗中授意屠灭夜康,……你不体味他,实在他并不是个野心勃勃的天子,反而能够说是个温润谦恭之人。当年与先太子之争,也是被逼无法才奋而反击,若他真是个善于操控权势民气的天子,也不会坐视现在桓庭将军政大权独揽在手了。”
锦依恍然,这才明白过来,太妃不是不知怜香怜玉那两个丫头是曼夫人送给筠慧的,却一向不提此事,不由得有些忸捏,叹道:“我原觉得跟着季先生学了三年策画,已是善察民气了,跟母亲比起来,却还差得远。”
司马玉楼神采起伏不定,很久才道:“皇叔不必如此,如果父亲真的看上那张宝座,当年只须顺势而为便可,又怎会拱手相让以后再去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