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给大伯母请礼问安,笑道:“大伯母安好。扶堇轩是小的时候就住惯了的,现在住着都倒还好。”
锦依沉默不语,半晌方道:“若不如此,继母又怎会劝得父亲接我返来。”
锦依起家,表示将花呈给秦老夫人看,又和声交代一旁的映雪,道:“这花喜阳,最好每日巳时若晴和可搬至廊下晒晒,巳时过了就搬返来,也不成晒得太久。晚间祖母如有咳喘,可放于寝室靠窗之处。”
锦依轻声说道:“孙女儿不想祖母过分难堪……至于入宫为官之事,您让我再考虑些光阴吧。”
长丰侯一脉子嗣薄弱,唯有一子一女。女儿暮年嫁了楚辰王为妃,儿子便是锦轩锦如的父亲秦致远。
秦锦如自幼便得父兄宠嬖,是以刻长丰侯府无宗妇主持中馈,秦老夫人怜她上无母嫂顾问,又无姐妹伴随搀扶,便接了在本身身边住着。两府中人皆敬她身份高贵,又爱她脾气风雅开朗,以是府上不管夫人蜜斯,还是丫环婆子,都事事顺她情意,舍不得让她有一丁点儿不痛快。
秦锦如欣然若失,抿了抿唇,想说甚么,又说不出来。
范氏病逝时,锦轩才只五岁,锦如两岁。秦致远神伤过分,一向不肯续弦,锦轩兄妹便由庆荣侯夫人姜氏顾问。直到姜氏归天,锦依被送走后,二人才又返回长丰侯府中。
这时,采菁出去,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怀中各捧了一只花盆。
秦老夫人拉她坐在身边,体贴肠嘘寒问暖:“屋子你可对劲?小厨房里的东西吃不吃得惯?听闻昨夜你父亲返来晚了,还没见着。早上去见过了吗?”
叹了口气又道:“但此事你放心,祖母必然为你做主,若你不肯入宫,我们再想体例。”
久而久之,锦如仿佛也感觉,锦依在尚秀堂研习女艺,也并非不好。私内心乃至有些恋慕。
锦依又悄声问她:“祖家的那位小公爷,你可见过了?禀性如何?”
锦依神采安静,淡淡笑道:“傻丫头,这事恐怕老祖宗并非毫不知情。现在府里虽是许氏主中馈,但老祖宗若不首肯,她许氏怎敢自作主张将正室嫡女送去做女官。”
许氏和秦斑斓见了锦依,却只是脸上淡淡的,没了昨日的亲热。
映雪一一应下,秦老夫人更是极其欢畅,连连夸奖锦依孝敬。转头叮咛另一个大丫环紫月,将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拿出来,赠与锦依。
“二叔真是胡涂了,这是真要送你进宫为官啊?”锦如蹙着眉,声音有些愤激,“斑斓是他的嫡女,莫非你就不是?”
织乃刺绣女红;植乃种植花草植物之道,兼习熏香配制;医自不必说,是医药之道,专攻女科杂症;巧技研习之人未几,乃是制作精美金饰,或居室小巧器具的,最是心灵手巧;食即烹调之术,辩识食材服从,大至主持宴席,小到家常糕点果品,无不得心应手。
她将锦依的手攥得紧紧的,“若做了女官,要年满二十五以后才气出宫。依姐姐,千万不能去的。”她忽地跺了顿脚,道:“我去奉告老祖宗去。”
秦致远年逾四旬,膝下就只要锦轩兄妹两个远亲血脉。老婆范氏原是左相府中的嫡幼女,二人婚后豪情极好,鹣鲽情深。
现在建邺城中也时行世家勋贵的闺中女眷延就教习,在家中研习这类女艺。尤以织、食二艺,学得人最多。教习师父大多是龄满辞出的后宫女官,此中如有尚秀堂出身的,则更受人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