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向着她淡淡浅笑,对秦老夫人道:“继母早就惦记取呢,月前就着人寄了好些料子。”
谢氏悄悄拉起秦锦依,纤细的皓腕上,白玉镶绞丝纹的镯子显得有些过大,更衬得她有些弱不由风的模样,“你四叔在的时候,经常跟我提起你来,说你灵巧聪明,最是讨人爱好。”说着,眼圈便有些泛红。
一旁的映雪笑着回道:“如姐儿上午来闹了老祖宗,厥后又跑回那边府上找他哥哥去了。这会子应当就返来了。”
秦斑斓接过锦盒,翻开一看,里头是一支累丝錾花半翅蝶簪,蝶翅薄如蝉翼,点着靛青纹路,栩栩如生。簪头镶着拇指大的一块豆青油翠,青嫩欲滴的光彩,一看便知乃是上等老坑翠石。
秦老夫人又问着:“锦如呢?今儿早上还在我房里闹着要出城等她姐姐,这会子如何倒不见人?”
一旁的许氏皱了皱眉,也不搭话,只拉着秦锦依见几个姐妹。大房庶出的秦湘,在这一辈中春秋最长,便称作大蜜斯。秦锦依排了第二,秦斑斓第三。再下来就是三房的秦怜,也是庶出。
心中一时,竟有些模糊的猜疑。
许氏此时还定定站在门口,她一进门就看到秦锦依,那张脸,那肤色,特别是那双泛紫的眼眸,活脱脱与当年的姜氏一个模样。
秦斑斓对如此谦恭懂礼的锦依仿佛也颇对劲,笑着任她拉着本身的手,与她提及话来。
秦老夫人见巧薇肤色微黄,问起方知,在尚秀堂中研习巧技,制胎、烧蓝、磨料等工序,皆是气味刺鼻、粉末尘扬,耐久为之,不免侵害体质,腐蚀肌理。是以巧薇自告奋勇,顶替了秦锦依修习巧技。
秦斑斓料想着见到的秦锦依,应当是肥胖干枯、贫困不堪的模样,谁知见了她,虽算不上丰腴,却也并不显枯瘦。肌肤莹润,倒是气色极好的模样。
秦斑斓脸上暴露忧色,拈在手中细看,又递过与秦老夫人一同观赏。这支蝶簪打造的美轮美奂,就连秦老夫人如许一辈子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由赞不断口。
秦府中这一辈,男丁非论嫡庶皆用了锦字,唯有庶出的女儿只以单字为名,以示辨别。
一时,秦老夫人对许氏道:“转头找些好料子出来,给依姐儿做几身衣裳。她身上的色彩看着不但鲜。”
秦锦依也抬了眸望向她,唇边抹着淡淡的即似疏离又如亲和的笑意。紫眸宛转间似一泓清泉流转。秦斑斓心中,没出处的蓦地一惊,心中竟似升出些伤害的意味。
秦老夫人听了,晓得她身上这件,必是许氏寄去之物。不好明说,点了点头不语。
秦斑斓这才定眼打量她,一身素青琢斑纹锦长袍,绣纹精美,锦缎色彩却略显暗淡。肌肤凝白胜雪,比凡人都要白了几分。
秦锦依轻笑,叮咛巧薇拿过一只锦盒,递给秦斑斓道:“送mm的礼,还请mm不要嫌弃。这是我在华阴山专门为mm择的一块老玉石料,上头的累丝是我亲手推垒掐制的,烧蓝倒是巧薇的技术。虽比不得京都名师的手笔,倒是我本身的一番情意。”
听闻,夜康王室以紫眸为贵,眸色愈紫明示血缘愈为纯粹崇高。
许氏仿佛心头松了一口气般,看向秦斑斓。
秦老夫人将许氏母女二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却只是笑呵呵地对许氏道:“你这些天不是一向念叨着依姐儿吗,如何这会子又只顾着定了眼的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