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依看向秦锦轩,含笑叫了声:“锦轩哥哥。”
她脸上始终带着心平气和的沉寂笑容,坐在此中,时不时与人答话两句。即不显得陌生,又不过分热络。
家中的几个庶出姐妹,对本身向来是恭敬奉迎,就连其他几房的堂兄弟们,见了她也无不凑趣说好听的。
世人见她端庄知礼,又温婉可儿,一颦一笑,无不显得举止得体,气质淑和。再看她肌肤凝白如玉,皓白如雪,与普通的闺阁蜜斯无甚两样,那里像是尚秀堂出来的罪妇谪眷。再说老夫人在上面看着,即便内心有轻视之意的,又哪敢透露半分。
“出了甚么大事?”世人忙问道。
“如蜜斯返来了!”门外一声娇呼。丫环还来不及打帘子,一个红色的身影如阵风般,挑起帘子冲了出去。
秦锦如仓促解下身上的赤貂镶毛织锦披风,随便扔到下人手中。暴露内里的刻金泥丝快意云纹缎袄和一袭烟水百花裙。
“姐姐,你总算是返来了。我都想死你了!”秦锦如双手搂住她的脖子,语声哽咽。
秦斑斓神采有些丢脸,清傲地将头扭向一边。
两步来到秦锦依面前,拉起她的手,一双水汪汪黑亮的明眸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半晌没有说话,眼圈敏捷泛红了。
世人都围坐在秦老夫人身边。巧笑倩兮,莺莺燕燕,笑语几次,一幅繁华团聚喜庆之意。
说着,又瞧见她那件大红貂裘,下摆处湿漉漉的,还沾着藐小的冰棱。遂板起脸扮作愠怒地嗔道:“……如丫头?又骑马出去了?”
却又有些陌生,她再不像小的时候那样,亲热地拉着他的手,叫他“轩哥哥”了。
“传闻御史范大人被刺,就在长春阁里出的事儿。大理寺的人把整条街都封了,左翊卫的人也在。”秦锦轩平淡的开口,停了停又道:“范大人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也难怪轰动了左翊卫。不过他倒没死……传闻是‘一夜风雨’的人做的……”
满屋子珠翠锦罗,脂香粉暖。
恰才送斑斓的见面礼时,世人都还未到。此时锦如这只锦盒一翻开来,众女眷的目光均都被吸引了畴昔。
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感觉紧绷多年的心俄然放松,仿佛多年来沉重的苦衷,如梦醒普通被风吹散了。
因而世人只当作似从不知她曾在尚秀堂待过普通,说谈笑笑。长辈们都拿了见面礼给她,一些金饰,精美吃食等物。
这些年,他常探听华阴山的动静,对尚秀堂的冷厉风格早有耳闻。好几次睡梦中,他见到的秦锦依都是肥胖枯黄,凄苦无依的。
秦锦依正将一个锦盒递给锦如,内里是一整套的金累丝红珊瑚头面。钗锣各一对,另有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珊瑚素净的红色宝华摇摆生辉,令人屏息。
秦锦依眼看着这等喧闹,脑中却不自禁忆起在尚秀堂的日子。
她在冰冷阴寒的屋子里习刺绣,抄医书,双手冻得青紫。在炎炎夏季时守着灶火煎药,在闷热封闭的屋子里蒙着双眼一次次地练习金针刺穴,为了找准穴位,指头被针刺得尽是小孔。
她坐在那边,明显在和每一小我谈笑,端倪温婉。可他却感觉她仿佛并不在人群中,而是遥遥立于喧哗以外,清冷,安好,遗世独立。
这套金饰的质料倒不是最令人惊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