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如从未见过她这般透露情感,但她尤带泪水的眼中倒是实实在在的欣喜,心下也跟着她欢畅。伸手摸了摸紫色的琴身,“这箜篌看起来好古旧的模样。”随即笑道,“既然你喜好它,那这红色的就归我了。”
大夫人林氏便笑着道:“前些年京里倒是时髦弹这个,近几年就少多了,学起来比瑶琴难了很多。”
三夫人安氏拿起琴匣边的小玉片,看了看说道:“本来箜篌还能够玉片弹拨琴弦。倒是比瑶琴费事,不会将指头都磨出茧子来。”
她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锦依一眼看到它,心中遽然涌起一股熟谙的感受,影象中的夜康皇宫,母亲琴房的琴架上,恰是放了一只华贵素净的凤首箜篌,其上装潢着灿烂的宝石,刻金纹路细致流利,琴梢处垂落圆润的孔雀石珠串。
谢氏点点头,“胡嬷嬷的儿子本年十八了,就在府里当差,我筹算叫他跟着。我又写了信给我娘家二叔,让他从家里再选两个老成的人过来,想必也就够了。如果再让锦轩去学里号召一声,那就更稳妥了。”
过了会儿他昂首眼望锦依,似是要她嘉奖本身。锦依笑着抚他的头,“琛哥儿读得真好!过些日子要去上学了,琛哥儿欢乐么?”
锦依面前的,琴身倒是纯粹的紫色,木纹显得古朴苍劲,琴梢处雕镂着两只首尾相衔的凤凰,其上的十八根琴弦皆以雪域蚕丝绞以金丝制成,明晃晃地透着极新的光芒,似欲要袒护琴上曾经的古旧光阴。
锦轩刚从工部回府,听了胭桃的话便跟着她过来,先去了快意居,才晓得人在长渊阁。又折了过来,一进门见了锦如,笑着说她,“让我办事也不说清楚,叫我好找。”
锦如过来听了这事,便叫了胭桃过来,叮咛她归去找锦轩。
安氏便有些讪讪地笑了笑。
现在面前的箜篌,除了琴身色彩一样,再不见任何富丽装潢,伽陀罗木中却披发着如有若无的香气,与母亲畴前宫中燃的都夷香气味一样。
房内世人倒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琴弦拨动吓了一跳。纷繁说道:“这声音好是清澈。”
锦依又问谢氏,“这事可曾跟祖母提过?”
锦琛听了结有些愁眉苦脸,小声道:“我舍不得娘亲……”
锦依暖和地点头笑道:“现在就去上学不知会不会年纪太小,首要的是要找几个可靠的人跟着。”她沉吟了一下,又道:“锦轩哥哥畴前仿佛就是在泰安学府的,不如让如儿问问,叫他哥哥给安排一下。”
碧彤现在虽被抬了姨娘,但比起本来做陪嫁丫环时的风景,倒是早已不如了很多,方才小产完仍在卧床。
她情不自禁地泪盈满眶,探出去的手指悄悄发颤,游移地触到琴梢处的凤凰纹路,如同一股暖流,自指尖蓦地涌入内心,甜美与苦涩的滋味参杂。
锦琛见了她们出去,放动手里的书,欢畅地跳下地来,笑嘻嘻地说道:“依姐姐,你来听琛哥儿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