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又好气又好笑,“她之前就来信抱怨说铭哥儿现在大了,那等苦寒之地不适合教养,想要带回京来请名师发蒙。老侯爷和老夫人竟也甚觉得然,她便要带着铭哥儿先返来住上一阵。”
锦依垂首,脸颊再次羞红,手指悄悄摩挲着玉哨,半晌才道:“我先归去了。”
王妃见了笑着点头,“这些看着就让人实在有胃口,如果今后只要吃这些便不消服药,倒也真是一大幸事。”挟了一片藕尝了,只觉入口甜美软糯,芳香满口,不由得更是夸奖。
时至晌午,王妃便留她二人一同用膳。
尹嬷嬷观了观她神采,轻声问了句,“若王妃感觉好,不如请人去庆荣侯府说说?”
锦依昂首望向他,目光温和带着一丝笑意,又有些担忧地问他,“那听雨不在你身边,你可会有不便?”
锦依在他身前两步站定,轻声道:“我要在府里查小我,想你借听雨给我一用。”
二人笑着应了,王妃遣了彩芸等人陪着她们出去后,转头问尹嬷嬷,“你瞧玉楼的目光如何?”
他并未走近,立在几步开外,乌黑如墨的瞳眸中带着笑意,看着锦依,也不说话。
王妃见她这个模样。禁不住笑出声来,“听她的语气,应当短期内不回北塞了。”又欣喜她道:“……现在她已为人母,或许不像当年那样率性了吧。”
司马玉楼浅笑点头,转而轻声说道:“母亲很喜好你。”
王妃面露浅笑,悄悄点头不语。
“锦依蜜斯端庄知礼,举止安闲平静,心机细致,又通医晓药,最可贵的是对王妃的一片孝心,我看是个极好的女人。”
锦依神态微窘,抿了抿唇,“实在也不知几时才气再比及那二人见面,我本想本身前去,又觉有些不便……”
锦如印象中的筠慧郡主甚是飞扬放肆,仗着皇上对她宠嬖有加,将谁都不放在眼里。为人又极刚强,若她愿与你靠近,便容不得你稍有回拒,非要将她的美意尽数收下才肯罢休。如果她瞧不上的人,那便算你赔尽笑容美言,她也是半点不承情的。
锦依恭敬地站起家来,“锦依当不得王妃如此嘉奖。我是小辈,做这些都是应当的。”
闻声锦如低低地笑了一声,脸上的绯红不由得更盛了几分,回身向司马玉楼行去。
筠慧郡主成年后嫁了驻扎北塞的安边侯谢旷的嫡宗子谢巍然,现在已育有一子年方五岁。
锦依亲身去厨房指导范嬷嬷烹煮药膳。待将百般菜肴端上桌来,牛髓酿藕,玉楂花鲈片,薤白海参羹。玉笋蕨菜,凉拌雪耳。
尹嬷嬷浅笑应了。
王妃听了锦如的问话,无法地笑着点头,“她的性子你是晓得的,最是骄横难驯。……也怪我,怜她自幼便失了爹娘,不免惯得她多一些,才养成那般刁钻古怪的模样。原想着嫁了人便会渐渐收敛,谁知谢家上高低下竟是没一个能治得了她的人,你那姐夫也是一味的好脾气放纵她……”
王妃命人打赏掌灶的范嬷嬷。又对锦依道:“依姐儿小小年纪,便可将医术和烹调融汇贯穿,将来必是成就不凡。……让你如许为我操心,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了。”
司马玉楼嘴角噙着笑意,站在照壁旁的一棵木棉树下,通俗的眸子悄悄凝睇着她。
王妃这一顿饭用得极是苦涩,身边的尹嬷嬷笑着道:“好些日子未曾见王妃用得如许舒心,依蜜斯的药膳公然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