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一觉醒来我变成了妖艳贱货 > 第四十章
有一对男女到我们办公室里来向防空处长借汽车去领结婚证书。男的是大夫,在常日或许并不是一个”善眉善眼”的人,但是他不时的望着他的新娘子,眼里只要近于哀思的恋恋的神情。新娘是关照,矮小斑斓、红颧骨,喜气洋洋,弄不到结婚号衣,只穿戴一件淡绿绸夹袍,镶着茶青花边。他们来了几次,一等等上几个钟头,冷静对坐,对看,熬不住满脸的浅笑,招得我们全笑了。实在该当感谢他们给带来无端的欢愉。
我们立在摊头上吃滚油煎的萝卜饼,尺来远脚底下就躺着贫民的青紫的尸首。上海的夏季也是那样的罢?但是起码不是那么锋利必定。香港没有上海有涵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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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里只要炎樱胆小,冒死上城去看电影――看的是五彩卡通――回宿舍后又独安闲楼上沐浴,流弹打碎了浴室的玻璃窗,她还在盆里安闲地泼水唱歌,舍监闻声歌声,大大地发怒了。她的不在乎仿佛是对世人的可骇的一种讽嘲。我跟着一多量同窗到防空总部去报名,报了名领了证章出来就遇着空袭。我们从电车上跳下来向人行道奔去,缩在门洞子里,内心也略有点思疑我们是否尽了防空团员的任务。
我们倒也不怕上夜班,固然时候特别长,有十小时。夜里没有甚么事做。病人大小便,我们只消走出去叫一声打杂的:”二十三号要屎乒。(”乒”是广东话,英文pan的音译)”或是”三十号要溺壶。”我们坐在屏风前面看书,另有宵夜吃,是特地给送来的牛奶面包。独一的遗憾便是:病人的灭亡,十有□□是在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