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的殷勤天然是为了拍马屁,只是,周墨白的眉头垂垂皱了起来。
“大人饶命……”赵全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匍匐几步,抱住周墨白的腿,声泪俱下道,“部属再也不敢了!”
周墨白回身过来,脸上满盈着一种飞燕从未见过的忧色,他接过飞燕手中的茶盏,细细啜了一口,缓缓道:“喜从何来?自打当上小旗官以后,感受本身肩上就有了一份沉甸甸的任务,我得为手底下这十余名锦衣卫卖力了。”
前面不远处街角之处,一家面积不大的小酒馆方才开门,酒馆门口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头正摆放桌椅,闻言浑身一颤,缓缓回过身来,面带苦相道:“李校尉,罗校尉……”
两校尉回身返来走返来,高老头在他们身后呆呆摇了点头,目中浮起一丝恨意,悄悄朝地上啐了一口。
除了不辞而别的花魁如烟女人,另有甚么能让少爷如此烦心的呢?
夜色如水,月色无边。
各家婆婆媳妇纷繁挎着篮子穿越街巷采办家中一日所需的蔬菜生果,时不时有闲适的墨客摇着折扇东张西望,偶尔有私塾里早退的学童慌镇静张地从人群中穿过。
身后,两位校尉见下属面色不喜,却摸不着脑筋,迷惑的目光一齐望向杨司吏:“司吏大人,周大人这是如何了?”
两名校尉快步冲上去,右首的李校尉笑嘻嘻地一脚踢翻老头中间的椅子,道:“老高,这个月银子你可一向没交,兄弟们来了几趟,你故乡伙连接关门好几日,敢情是躲着我们?”
这那里是锦衣卫,比以后代的黑社会还不如,黑社会收庇护费,还带还讲究端方,这帮杀才的吃相的确太丢脸了!
周墨白远远的已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上笑容不由一滞。
“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吗?”周墨白再次摇点头,笑道,“手底下的人不成器,我是在想,如果长此以往,永嘉父老恐怕背后要谩骂我将来的孩子身上少点零件甚么的,看来少爷我这小旗官得干点甚么了!”
“杨司吏!”周墨白唤道,“让赵家来人把赵全扶归去养几日伤,你带两名兄弟随我到街上逛逛!”
这顿棍棒打得非常实在,十棍下来,赵全已是血肉恍惚、哭爹喊娘,趴在院子里转动不得。
周墨白长叹一口气,脸上却不见一丝忧色,回身自顾自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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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技艺底下这帮杀才就是这副德行?
杨司吏并不答话,衰老的面庞上暴露一丝如有所悟的浅笑。
永嘉的街道一如既往,热烈不凡,恰是初夏,一大早各家店铺纷繁翻开大门,大声呼喊着兜揽买卖,贩夫走狗各自忙活本技艺上的活计,路边有县城郊野的菜农挑着新奇的菜果进得城来,寻一处当街之处摆下叫卖。
中间的罗校尉探手在高老头头顶拍了一巴掌,口中笑嘻嘻道:“也罢,这个月就放你一马,下个月务必补请,要不然,哼哼……”
他天然晓得,这些校尉并无太大的歹意,只是在常琨的带领下霸道惯了,眼下只想奉迎他这位小旗官。
“让开让开,”
这赵全常日里仗着家里有钱,又在前任小旗常琨那边使了很多银子,常日里自发比世人高出一等,言行举止非常霸道,世人早就看他不惯。
众校尉杀气腾腾地扑上来,将赵全像只小鸡似的拎到院子里,二话不说一把按到地上,从内堂拿出好久不消的水火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