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阿纵没事。”杨坚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他道,“朕尚不明白,你如何会想到和身处敌国的广陵富商张季龄合股经商?”
刘鲂既是为了请罪而来,大要文章天然要做足做够,进得正阳宫正殿,遂不待杨坚开口,疾趋势前,扑倒于杨坚脚下,嘶声叫道:“罪臣刘鲂本日特来向陛下请罪,求陛下重重治臣之罪。”
杨坚听罢,微微皱了皱眉头,心说:本来你本日早早地入宫求见,是为了“江南岸”被查封一事,向朕来讨要说法的啊。
因昨夜露台开家宴,兼之杨丽华入宫与宴,向杨坚通报出了和父母尽释前嫌的明白信号,杨坚内心痛快,不免多喝了几杯酒,天光大亮,才方才起床,未及到武德殿听政,就听到有人来报,称舒国公刘鲂在露门外求见。
元胃抱拳承诺一声,像一阵风似地去了。
“叔介,你说,元胃此行,能将张仲坚缉捕归案吗?”杨坚望着元胃拜别的背影,冷冷地问刘鲂道。
刘鲂蒲伏于地,浑身高低颤抖不止,过了移时,才沙哑着嗓音答道:“如果抓不到张仲坚,罪臣愿一死以恕已罪。”
倘若刘鲂不是踌躇再三,才说出甘心一死来赔偿本身所犯下的罪恶,杨坚或许对他说的这番话最多信赖三分,但是以杨坚对刘鲂其人的多年体味,面前这个惊魂不决,贪恐怕死的刘鲂才像刘鲂发自至心的反应。
“末将在。”右卫将军元胃回声而入。
“罪臣本筹算呼喊家仆,将张仲坚并其朋友拿下交陛下问处,怎奈,罪臣身分知这张仲坚身负超强武功,而罪臣家中只要七八名年青力壮之家仆,唯恐捉他不着,反被他伤了罪臣家人,是以未敢轻举妄动。待捱到天亮,罪臣才仓猝入宫求见陛下,请陛下派禁军前去罪臣府中缉捕逆犯。”刘鲂躲避着杨坚的目光,故作惭愧地答道。
正阳宫是杨坚和皇后独孤伽罗平常起居的宫室,普通而言,若非特别靠近之臣下,杨果断不会在正阳宫访问他的。刘鲂获得杨坚命本身前去正阳宫见驾的口谕,内心略感安抚:看来本身在杨坚心目当中还算得是一名靠近臣下。
“好了,叔介,你既是偶然间察知张仲坚夜入晋王府行窃,收留他在府中居住,便算不得是罪,更不至以死恕罪。且坐下说话吧。”杨坚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温言安抚刘鲂道。
杨坚这一问,听似暖和,仿佛两个老友闲话般随便,可在心胸鬼胎的刘鲂听来,却隐含杀机,凶恶非常。他一点儿也不敢粗心,据实答道:“罪臣与张季龄结识,本来是在现任太子左庶子的卢贲府中,记得当时罪臣才赋闲在家,正考虑着找门赢利的谋生补助家用,卢贲便向罪臣举荐了张季龄,据他说,张季龄因有大量的丝绸买卖要做,每年都需来回于关中、江左两地不下十几趟之多,正想在长安城中寻下一个既可营利,又能落脚的地儿来歇马立足,罪臣因见张季龄身家万贯,且为人非常豪放,一时妄图他的财贿,便主动提出要和他合股开设一家酒楼,一道营利。张季龄从卢贲口中得知了罪臣的身份、职位,也欲借助罪臣在朝中的薄望,为他今后在长安运营供应更多的便当,我二人便当下说下,五五入股,合股开设了这座‘江南岸’酒楼。酒楼开张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张季龄就派了他的儿子张仲坚来长安,借口张仲坚在他家中常受其妻架空,故差他离家来长安常驻酒楼,也好找个安妥的处所安设于他。罪臣只道是张季龄派儿子来照顾着买卖,也没多想,却不承想到他原是南陈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