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堂中坐了未几时,只见店东人带着两名伴计笑嘻嘻地走了出去,先是号召着伴计们在桌案上布下四凉一热五道菜肴,继而拎着卷帛册向上首端坐的李浑问道:“公子,这几道菜您几位先用着,呆会儿另有小店独传秘制的糖醋鲤鱼贡献几位。您看是不是先留下个邸底,以备官府查对?”
李浑看店东人急得面红耳赤,脸上很有难堪之色,遂摆手劝下虞孝仁,沉声向他问道:“只是甚么,还请店家申明,不然即便今晚不住在你这家店中,鄙人也决不强咽下这口窝囊气。”
杨广盯视着这个店伴计,正在心存不解之时,只见先前引本身一行进店的那位店伴计呆着一张脸仓促走了出去,伏在店东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店东人面显难堪,冲着李浑作了个揖,赔笑道歉道:“公子,多有对不住之处,方才伴计来报,说是本来空着的四间上房已被人占去了两间,今晚可否请这几位爷挪到后院临时姑息一晚?”说着,目光落在了杨广和安如溪身上。约莫他觉得,虞孝仁和江陀子一左一右紧挨李浑坐着,应是随行几人当中身份、职位仅次于李浑之人,而张须陀天生得一副关公模样,腰悬利刃,自当是随行的护从,只要杨广和安如溪两人,一人肩头架鹰,一人光着头顶,不像是有身份之人,故而想请李浑承诺,要杨广和安如溪挪到后院去住。
他不向杨广等人提及强订房间的是东都留守长史还则罢了,杨广本不肯一进洛阳城中就招惹是非,但是此时听店东人说到与本身一行抢订客房的是东都留守长史杨素,一时候反倒来了兴趣,悄悄冲李浑使了个眼色,摇了点头,表示他断不成将两间上房等闲让给杨素。
只是,杨广却没从这一桌的菜肴当中寻觅到那暗香气味的来源,目光自但是然地移向了刚布罢菜,退至店东人身边站立的两位店伴计身上。
店东人见虞孝仁动了怒,慌得连连摆手道:“大爷说的那里话来,小老儿在洛阳城中开下这座‘独一处’已非三两年的风景,向来没有产生过店大欺客的事情,只是......”
店东人先前曾问及李浑是否官身,此时听虞孝仁如此说话,心中暗道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静待他说出李浑的身份。
李浑一行六人,见店家未几很多,刚好为他们筹办了六道菜肴,心中暗笑东都人日子过得细心,待听到店东人向他提出要先办住店的手续,望了杨广一眼,向坐在身边的虞孝仁递了个眼色。
店东人实在是从李浑等一行六人主仆不分桌,同桌而食中误觉得李浑必是位好相与的主儿,是以才抖胆提出了非份的要求,此时见李浑也把脸沉了下来,情知本身方才过于鲁莽了些,干脆据实相告道:“不瞒公子说,就在公子您几位进店来坐于堂中之时,东都留守长史杨老爷府中差人来小店订下了两间上房,据订房的差人说,今晚杨老爷要过夜于小店,小老儿迫不得已,才......”
“我家老爷乃文武群臣之首,当朝太师。东都留守元孝矩想当初也只是我家老爷跟前的一名司马罢了,你说,还要不要我家公子让出这两间上房来呢?”虞孝仁故作淡然地向店东人说道。
李浑得了杨广明白的指令,腰杆顿时挺了起来,用手点着店东人的鼻子责问道:“堂堂的东都留守长史,为何不在本身府中安息,今晚要过夜在你这店中?再者,你打出杨素的灯号,就觉得能唬得本公子让出两间上房给杨素吗?孝仁,奉告店家,本公子是甚么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