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目视侍立在本身身边,满脸通红的鱼俱罗,冷冷地诘责他道:“鱼俱罗,你就不想为昨夜战死于灵石堡的骠骑营将士报仇雪耻吗?”
鱼俱罗自随军当差以来,还从未吃过昨早晨在灵石堡那样的大亏,之前另有些因受杨广所激,羞忿难当,一时打动,主动请缨的心态,此时蓦地听杨广说出将功赎罪的话来,心中更是不由得既怕又恨。
杨广在灵石堡亲眼目睹了麾下这支刚组建不久的贴身近卫军队历经与突厥铁骑一战以后,死伤的惨状,内心早就憋足了一口气,要在到达并州,搬得援兵后,亲率一支兵马北上与突厥人一决高低,为堂堂晋王骠骑营挽回颜面。先前传闻本身独一畏敬的六叔杨爽竟然不在并州,他还心中窃喜,只道六叔不在身边,本身正可传命张威等人将城中兵马尽交由本身带领,北上向突厥建议打击,哪曾想又是这个令他头痛不已的王韶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本身留,当着一班行台僚属的面儿,就直言回绝了本身的号令。
怕的是,本身年过四旬,好轻易攀上杨广这棵大树,有了飞黄腾达的苗头,没想到头一回带领人马随杨广外出,还未达到并州,就在灵石堡一战中丧失了近一半的兵马,听杨广话外之音,明显很有指责本身统兵不力的意义在此中。
方才本身主意向杨广请罪,还见他和颜悦色地说到灵石堡之战与本身等人无关,才一转眼间就见他变更了另一副口气,咬牙切齿地要为战死于灵石堡的骠骑营将士报仇,张威、王韶既感措手不及,又深知不能任由杨广负气胡来,两人对视一眼,仍由分掌兵部的左仆射张威起首开口劝道:“并州距幽州虽不甚远,但也有四五百里的路程,昨夜突厥人偷袭灵石堡,其兵力多寡、统军将领以及其真正企图,目下尚不得而知,且并州城内,包含驻守雁门关李子雄麾下,合计兵力不过一万两三千人马,如冒然出城邀战,一旦和沙钵略麾下主力雄师遭受,结果将不堪假想,下官敬请王爷千万三思而行啊。”
杨广自到达灵石堡,鱼俱罗所率骠骑营残存人马汇合后,到进入并州城后,始终阴沉着脸一言未发,鱼俱罗心胸忐忑,原就担忧杨广达到并州城后,会重治本身战事倒霉之罪,此时听到杨广向本身发问,当即挺身向前,抱拳躬身答道:“但请王爷命令,鱼俱罗甘心单身匹马马上出城,誓擒胡酋献于阶下,如若不能,甘受军法措置。”
“用不着那么久。金才,本日起,就由你暂统骠骑营各队。鱼俱罗,你现在就要以解缆了。”杨广瞪了立于阶下的张威、王韶一眼,紧咬着牙关叮咛鱼俱罗道。
杨广听罢,紧绷着嘴点了点头,冷不丁地向张威问了句:“本王急欲率军北上,与突厥人一战,以报灵石之仇,但不知眼下并州城内另有多少守军?”
议事厅内诸人突然听到这话,皆吃了一惊,以张威、王韶两位行台仆射为首,纷繁迈步向前,朝杨广见礼劝止道:“王爷临时息怒,千万不成草率行事啊。”
既不便对王韶公开发作,就只能冲鱼俱罗宣泄胸中的肝火了,杨广“啪”地一拍面前桌案,大声问鱼俱罗道:“鱼俱罗,你真要在本王面前立下军令状,单身出城,活捉胡酋,将功赎罪吗?”
张威拱手答道:“禀王爷,下官和王仆射等一班行台吏员到达并州后,曾与卫王殿下集会北境军情。卫王殿下觉得,沙钵略虽已从临榆关撤兵,然自北齐灭国后就率残兵占有在营州之高宝宁一部尚在蠢蠢欲动,时候筹办卷土重来,规复高氏昔日江山。是以,卫王殿下决定,趁突厥五可汗雄师尚未集结来犯之时,集合幽并等地官军统统精锐,东出临榆关一举剿除高宝宁所部,以期达到削去沙钵略臂膊,同时震摄辽东高句丽、契丹诸部的结果。王爷也晓得,圣上既赋卫王专悃之权,下官等唯有服从尽力共同罢了。卫王现亲率八万精锐之士及八路行军总管,正驻扎在幽州城内,静待无益机会,随时出关与高宝宁部决一死战,即连李广达,也被卫王征调去,做了他的行军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