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但见着了她,这位突厥当今的可贺敦竟然还腆着脸向王爷借水呢?”鱼俱罗语带嘲弄地答道。
分开白道州,走出有二三十里地远,天气渐暗,李彻命骠骑营将士当场搭建起十几座营帐安息,同段达、鱼俱罗等人陪着杨广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这才向杨广问道:“王爷,宇文般若身为前朝的令媛公主,岂会置前怨宿恨于不顾,主动以戋戋一条沟渠来互换得两国罢兵修好?王爷本日和处罗喉当场签下一份左券,就没想到过此中有诈吗?”
杨广用心听罢众将的建言,只向李彻问道:“齐安公,依你之见,雍虞闾趁本王出关与他会晤之机,欲逼迫本王承认向突厥称儿进贡之事,与令媛公主恳请本王修建沟渠至突厥境内,以减缓其旱情,他二人事前是有所预谋,还是确有分歧呢?”
李彻毫不忌讳地答道:“起码也得诱使宇文般若以突厥可贺敦的身份亲身和王爷立约才行。处罗喉一部本就凭借于沙钵略,势单力孤,王爷仅仅和他立约,难保今后不生变故。”
“依我说,王爷就不该承诺借水给突厥人。”鱼俱罗气哼哼地插言道,“他们得不到充沛的水源补给,天然没有力量出兵来攻打我们......”
仅仅用了两天一夜,杨广就仓促完成了他的第一趟关外之行。
李彻心念一动,用充满猜疑的目光望着面前这位稚气未脱的少年,游移着答道:“我确传闻过,长孙晟将军曾向当今圣上献策,欲用这八字对于突厥。如何,王爷本日......”
李雄担忧杨广一行有失,竟连夜亲率三千兵马迎至了雁门关以外八十里处,派人敦请杨广连夜从速返回雁门关。杨广深知李雄纯属一番美意,无法之下只得和李彻等人拔营起寨,以最快的速率和李雄所部汇合,一道返回了雁门关。
“这就不对了......”段达双眉紧皱,喃喃道。
经李、段二人这么一说,李浑、鲜于罗等人也七嘴八舌地纷繁提示杨广要谨慎行事,切不成上了对方的当。
“王爷,齐安公,诸位,恕我冒昧,只因前朝时我曾在禁军中任职,对这位令媛公主的才名多有所耳闻,故而有此迷惑。”段达冲着杨广和李彻一抱拳,目光扫视着在场世人,缓缓说道,“王爷试想,以令媛公主的身份,即便她人在白道州城中,在得知王爷入城赴约后,依常理也会避而不见,可她恰好反其道而行之,不但亲身出面接待王爷,并且尽弃前嫌,反倒恳求王爷借水给突厥人,这不是有些太分歧常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