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信步走到那张案几之前,提起笔,想要写点甚么,只是落笔以后,沉吟很久,却见笔锋一偏,倒是星星点点,时深时浅,时粗时细的描画了起来。
“陈哥哥!”
这真是破天荒的事情,董欲言竟然对陈烟寒笑了起来。
楚容低眉敛目,带着几分娇喘的声音道:“多谢郡主,这些东西陈公子亦曾给奴婢捎来很多,只是董先生再三叮嘱我不宜大补,以是这些东西,郡主还是带归去罢。”
两人月朔相逢,已是在心中暗自较量了一方,论面貌,两边算是打了个平局,郑楚容胜在得了先手,更占了天时,毕竟是近水楼台,但若论天时,这两人身份职位毕竟是差了太多。
她二人这般言来语去,陈烟寒听在一旁,心底只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也不待宇文霓霞说完,便仓促的打断了她的话。
“哪没请呢,好几个太医来看了,只是吃了多少药,总不见好,厥后还是杏林堂的董先生来,才吃了一日的药,就好很多了。”楚容声音细细的,还是一副弱不堪衣的模样。
待得一炷香的工夫畴昔,他方停下了笔,但见烟雨朦脓之间,一株如云霞般盛放的杏花正跃然与纸上。
他本来就已经有几分烦躁,不想被欲言如许一笑,心中竟生出一股知名肝火,偏又无处宣泄,只是漫无目标的园中乱走。
只是这笑容当中带着五分调侃,更有五分的幸灾落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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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便渐渐聊罢,我去解手。”说罢,看也不看她二人一眼,只大步朝门口走去。
“我就看一眼便归去。”宇文霓霞转过甚来,对着陈烟寒回眸一笑。
“她来做甚么?”陈烟寒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回身朝大门走了畴昔。
只是他刚一踏出门口,便发觉一个女孩悄悄的站立在门口的花架后。
定睛一看,这女孩身穿缀着补丁的郎中袍,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布包,额头饱满,双目如秋水般清澈灵动,棱角清楚的双唇微微抿住,仿佛在苦苦压抑住笑意。
宇文霓霞微微一笑道:“都起来罢,唔,郑女人有病在身,何必多礼,我给女人带了一些上等的补品来,夏蝉,把盒子拿来,这但是上用的人参鹿茸,你们平时就是要见也见不着呢。”
陈烟寒强行压住心头肝火,跟在她身后,郡主是太后的侄女,陈烟寒是太后的外甥,若在平常百姓家,这一声哥哥倒也叫得畴昔,但放在皇室宗亲上,叫真起来,确切不能如许叫。
董欲言这厢蓦地见有人走了出来,倒是吃了一惊,面上不由暴露一副正在做好事不想被却捉了个正着的惶恐难堪之色,只是当她发明来者是陈烟寒时,面上的惶恐之色褪去,嘴角竟闪现出了一个笑容。
“我才从太后那边出来。”宇文霓霞粉面含笑。她本日随母亲去看望太后,半途找了个借口提早离了宫。
这女孩不是那董欲言又是谁。
陈烟寒刚走到前院,便见宇文霓霞已经站在门口,笑靥盈盈的朝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