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恒站起家子,走了两步,来到高几前,伸手提起一枝狼毫湖笔,略一蘸墨,然后在几案上铺好的白纸上挥笔而书。
姚叔不由大声叫了起来。
杜若恒一边谨慎翼翼的叠起了这张卖身契,放入本身袖中,一边淡淡问道:“甚么事,你说。”
杜若恒话音一落,便有一名年纪与子浩相仿的小童捧着笔墨纸砚快步走来,然后将其置于杜若恒身侧不远处的一张高几上。
她这也是缓兵之计,杏林堂这一年来在她的苦心运营下,买卖小有转机,一年账面上的流水有个三百来两银子,减去进药的用度,还能有差未几七八十两的利润,但是这只是勉强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跟房屋的补葺,余下的一点点,刨去子浩去书院的用度,就所剩无几了。
“杜老板。”
“那么你要如何?”欲言焦心问道。
“董欲言,欲说还休的欲,千言万语的言。”董欲言低低的答复道。
“哈哈哈,”杜若恒笑声一敛,面上立即暴露冷冷凶色“既然晓得,那么我奉告你,董女人,你太高估你的代价了,六百两我能买到比你年青都雅很多的女人了。”
“你?”杜若恒冷不丁的呛了一口茶,不由猛地咳嗽了起来,咳了半天,方停了下来,双眼直盯着董欲言道:“小女人,你晓得你在说甚么么?我这里但是探花楼啊。”
六百两,她该如何办。
她跟吴婶急仓促赶来,却不想看到了如许的一幕。
“你,你这个混蛋!”董欲言神采惨白,眼泪不断的在眼眶内打转。
杜若恒边写边念,写到名字这里,便停了下来。
“哦,他不过是赌骰子赌输了罢了,负债还钱,这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想董蜜斯是知书达理之人,应当不会有甚么异义罢。”杜若恒似笑非笑,细声细气的说道。
“蜜斯!”
这指纹一印上去,她就再不是杏林堂的董蜜斯了。
说罢,回身就走。
“杜老板,我来替代我弟弟。”董欲言一字一句的说道,话里没有半分踌躇。
“我,我本来是赢了的,我放学后去许家收药费,路过这里,很多人聚在一起猜红绳,有人要我试一下,我就随便猜了一下,成果对了,赢了两个铜板,我又试了一次,又赢了,厥后又连赢了几次,然后他们要我玩骰子,我把赢的铜板押出来,也都赢了,我想本来打赌这么简朴,我如果能赢多一点,姐姐你就不消这么辛苦了,但是没想到厥后,呜呜呜――”他说道这里,竟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该死的小丫头,怪不得冯元凯那样费尽了心机都得不到杏花楼,这女人竟是如许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呵呵呵。”杜若恒大声嘲笑了起来。
董欲言的神采涓滴不落的落入了杜若恒的眼里,这丫头被逼到了山穷水尽,总该卖了杏花楼吧。
“董蜜斯,这事你看如何办呢。”杜若恒拖长了调子慢条斯理的问道。
总要把这个小女人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