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已经沉的要排泄水来了,忍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候,才禁止住了想一脚将脚下的笨狗踹出去的打动。
她垫脚,声音里像是揉进了些甚么,有些昏黄,“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厅,当时他是咖啡厅的客人;第二次见面是在飞机上,他是搭客;第三次见面是在美国,他是停止拍照展的拍照师;第四次见面是在搏斗馆,他是搏斗锻练;第五次见面,他是我们的邻居。”
茶杯按例委曲的扑过来,不过,没有早上的生机了,恹恹的,两只尖尖的小耳朵也耷拉着。
他抬手压了压模糊胀痛的眉心,这是贰心烦时风俗性的行动。
仰着头,与他对视。
她起床开门。
无济于事。
陆靖白抿紧了唇,面庞紧绷。
言陌一看到他就内心发麻,面前闪现的是消息上血腥的画面,那两支只剩下一半的裹在烂肉残渣里的手指。
疏松的挽在脑后的头发柔亮乌黑,反衬得侧脸和脖颈处的肌肤白的泛光。
茶杯大抵是饿了,哭泣着伸出小舌头舔她的腿,一边舔一边楚楚不幸的昂首看她。
她仰着头喝水,眼角的余光在电视屏幕上扫了一眼,看到一张满脸血痕的脸。
言陌没心机管它,从柜子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两个狗玩具丢给它,趁它迈着小短腿去叼的时候进了事情间。
陆靖白已经不在房间了,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成了豆腐块状,放在床尾。
她:“……”
特别是像陆靖白这类屡建奇功,打击了上百个贩毒个人的老差人,非人般灵敏的直觉常常让他在一团乱麻的案件中找出那一丝被袒护得密密实实的线头。
“好。”
茶杯在他脚下仰着头叫,声音还很奶气。
言陌翻开门。
救护车来了,将半昏倒的男人抬上了担架。
她抱着着它往狗窝那边走,宠物店的伴计有留电话,颠末客堂时,看到地毯上有几处吐出来的狗粮。
等她感遭到饿,听到有刨门声响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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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唇几近碰到他的,轻软的呼吸挑逗似的拂着他的脸。
言陌很少看电视,看也是看一些鉴宝或中心消息这类的栏目,对这类民生消息不如何感兴趣。
它身上的毛有点脏脏的,有力的趴在她怀里,拿鼻子蹭了蹭她的掌心。
陆靖白倚着厨房的门框站着。
言陌换了衣服,洗漱完抱着茶杯下楼,往它的碗里抓了把狗粮,顺手摁开电视后去了厨房喝水。
言陌认得这个男人。
每次见面,不管是从神态举止和言语上,他都清楚的表示出了对她的兴趣。
紧闭的门上传来‘哗啦哗啦’的细碎声音,像是谁在用爪子刨门。
言陌没动,“吃撑了罢了,喂点药就好了,就是不晓得碾成肉泥的手还能不能再长返来。”
陆靖白心神一晃,有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言陌,我们搬场吧。”
他垂眸,看了眼言陌怀里病恹恹的茶杯,以及它身上脏兮兮的毛,“它这是吃撑了,喂点助消化的药明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但是也不放心言陌。
那人的双手被整整齐齐的截断了,一旁斜停着一辆大货车,车轮上有血迹,一摊烂肉里有两根还剩下一半的手指。
他不能走,不管是为了能有个安静的将来,还是肩上背负的职责,他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