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金妍珠应了一声，看着冯妈妈拜别。
“不消了，不苦！”林氏声音沙哑，拉住了青黛的袖口。
一双手捧过瓷碗，因为滴米未进，又哭闹了一场，她身上一点力量也没有，端着瓷碗的手，颤颤颤栗。
金妍珠眼睛一亮，笑着敲了沐沐额头一记，笑道：“你这丫头这回说到点上了！还真是除了父亲，没人能让母亲高兴了！”
“青黛。我想睡一会儿！”林氏哑声说道。
已经没有了的，就是再痛苦纠结，也回不来。
她在夫人身边服侍了那么多年，竟未曾听闻夫人之前也滑过胎，这是甚么时候的事情？
十七岁？那，岂不是跟三娘子同岁？
得了林氏的必定和承诺，冯妈妈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忙帮着青黛搀扶着林氏上床安息，又叮嘱了几句话后，才吐了一口浊气，走出东厢。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了的男胎，如果能安然生下来，他本年也已经十七了！”林氏嘴角含着笑，目光仍然凝着一个点，那眼神透着浓浓的慈爱和不成追溯的伤感。
金妍珠耷拉着脑袋。
“四娘子！”
“夫人，妈妈说得对，咱快些喝药，快些好起来，别让人对劲看笑话！”青黛谨慎翼翼地将药汁从暖壶里倒出来，盛在瓷碗里，端到林氏面前，劝道。
青黛抬眸，愣愣的望着林氏。
冯妈妈抬步走出馨容院，刚走上长廊，便看到了风风火火而来的金四娘，身后还带着一大串的丫头。
林氏轻嗯了一声，对冯妈妈说道：“辛苦你了，你忙去吧，我......没事了！”
林氏没有持续说这个话题，那就是一个被她深藏在内心的决计忘记的伤疤，好不轻易淡忘了。却又被这一次的不测牵涉出来......逼着她再一次直面流血流脓的伤口！
跟在林氏身边时候长了，青黛也晓得，甚么事情可问，甚么事情，不该问，也不要猎奇！
“夫人，您可要想开些，内心如果难过，就说出来，哭出来，不要憋着，奴婢担忧您呀！”青黛伸手悄悄地帮林氏理着混乱的发丝，一面哽声安慰道。
“药喝了，夫人去歇一歇吧，一会儿鸡汤炖好了，阿秦会亲身送过来！”冯妈妈说道。
林氏身材微微一震。打了一个颤抖，一双涣散的眼睛蓦地抬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冯妈妈。
冯妈妈无法的点了点头，应道：“四娘晚一些来陪夫人用晚膳吧，说些高兴的事情给她听，弟弟的事儿，不要提起了，晓得么？”
林氏嘴唇扣在碗沿上，闭上眼睛，大口地将苦涩的药汁灌了下去。
“我弟弟......真的没了么？母亲必然很难过......”金妍珠的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
“那我现在该做些甚么呢？”
“很苦吧，奴婢给夫人取蜜饯去！”
冯妈妈伸手为她虚扶着药碗，含笑道：“不管甚么事儿，我们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