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也忒贪婪了些,还想吸我多少仙气才肯醒过来?”话是顽笑,只想宽宽云汀的心,可云汀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他爹,压根笑不出来。
云汀抚着树干,内心腐败的很,任他甚么活不了的草植,渡上一口仙气,总能抖擞了枝叶一一精力过来。
他细心收好了镜子,还没来得及打量一遍,就听得元屏又说了一个让他站不稳的动静:“天君有令,蝉衣仙君私藏幻暝界妖兽,罚其陨自凡界,历一世灾害。”
周遭的暖和,压得眼皮子很重,如何也睁不开眼。
“当时我还小,尚未见过太多世面。母亲哀拗过分,没多久就纵了九雷池自陨。父亲为了护我,将我托给鹿晨山的长老,换了个鹿晨山弟子的身份,又来到崇明宫修学,而后成为了当年弟子中的第一人,名正言顺的留在了父切身边,成为他的常侍弟子。”
“百年前,大哥二哥接踵古怪仙陨,天君派人查探,说是幻暝界在作怪。”云汀还是低垂着眼望着怀里,那声音有些漂渺。
他从未在元屏面前如此,最多不过拱手温言,细细喊他一声“见过仙君”。这般躬身大礼,倒有些让人承接不住了。
“我非常明白。”
那少年郎面无神采,反叫元屏看了有几用心疼。
可他毕竟年长,他要顾虑全面,纵着性子来做事,那是年青时候的风景了。
“出去发言。”元屏猜想应是赤鹤出事了,也没了出门移苗的好表情。
帝公也渡了些仙气给赤鹤,但这白猫一股脑都吸了出来,倒是一点要做筹算醒过来的模样都没有。
林荫地安温馨静的,没有梅林仙君的影子,只要随风沙沙而响的一片苍翠。
可巧的是,他换了个身份再入崇明,却平安然安的过到了明天。
云汀面上有些灰沉,疲态尽现,却还是抖着精力端端坐在元屏面前,将来龙去脉跟元屏说了一遍。
“梅林仙君处,有个名为‘炎心’的异宝,是以上古神木化玉所造的一面石镜,灵韵极强。将赤鹤封在此中,许能保回一命。”
“那弟子说,是奉了天君的令。”星女伸手抚了抚白猫,神采别样庞大。
一只白猫,紧闭着双眼,绵绵软软的躺在他双手之间,一身流水般的白毛因主体的衰弱而变得暗淡无光。
一双青灰压在云汀眼下,他竟然捧着赤鹤的猫身,两日两夜没合眼。
刚才元屏所指的,就是这几株古木。
“这炎心镜,确在我这儿不错。”元屏思虑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云汀眼里亮了亮,张嘴正想说甚么,却又被元屏泼了一头一脸的冷水:“可我不能借给你。”
“那炎心镜,我就当回礼借你。”
“我已经那猫妖封在此中,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本身造化了。”元屏把镜子塞到他手里,又叮嘱道:“镜子若碎了,她也就魂飞魄散了。”
“如果没有醒,只怕你得去找梅林仙君,求个东西……”
“为,为甚么?”云汀觉得,元屏也是与赤鹤交好的,他是情愿借这镜子的。
“梅林仙君……”他缓缓朝元屏躬身,沉声道:“求借我炎心镜一用。”
“过两日,她如果有醒转的迹象,那就是挺过来了。”星女往卧房走,许是想趁着天还没亮,能睡一会是一会。
天气近晚,他已是神采煞白,步子更加的沉了,踉跄间被人一把扶住,他稳了稳,那人缓缓递过来一面泛着红光的石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