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野猫,去去去!”
身上的伤就是如许这么来的,劫了酒来,她就卧在枝桠上有一口没一口的,不晌就喝个半醉,因而就有了摔下树枝那一幕。
散仙如果晓得本身教的外相术法,被她用在偷吃摸喝上,怕是罚她抄三天的小楷书都不解气。
因而闲暇之日,就教她练起一书一画,学些平常术法,不求通天遁地,但求修身养性,平常护个身也是不错的。
“没知己的货!内心念的都是甚么!”
赤鹤闻闻本身身子,仿佛是有些酒糟的味道,才厚着脸皮笑道:“神仙莫怪,我就喝了一口。”说着,伸出个指头在散仙面前晃了晃,挑挑眉毛夸大道:“一口。”
明天闻这香味,应是娘子又做了鱼。赤鹤实在好想抱着娘子的大腿,撒娇说能够不吃鱼,咱换个平淡点的,吃个肘子也是一样的。可娘子终归是迟迟暮里人,一头白雪还能记得给她做鱼,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说来讲去,也就还是个孩子心性。
厥后寻些鱼吃,也不究查了。娘子劝,猫儿本性,吃就吃了。
是娘子缓缓端着热菜进屋了,一进门就听到散仙提了挨打的茬。
但是她又为何会在这里?倒是如何问,赤鹤都想不起了。
散仙与娘子从青丝至白首,两情相悦,却一向无后。偶然散仙喝醉了酒,碰上赤鹤又来摸鱼,总会拉着她,在怀里揉个遍,叨叨着:“若娘子走了,我也自陨仙根,随她去了!”
“嘁!”散仙较着是不信她这般扯谈的,顺了把白须,反问道:“一口能挨人打吗?”
纵是旁人眼里也知这必是猫妖了,开业大吉的日子撞上猫妖,再没有比这还不痛快的事情了。
“咕噜――”清酒顺喉而下,湿了半片领口。毕竟是撒了半条命偷来的酒,味道当真是更醇厚一些。
还没进小院就闻到了缕缕饭香,许是娘子感觉她是猫儿,老是隔两顿就做了鱼,隔两顿就做条鱼。这也罢了,还委得散仙每天往水池边跑,一蹲就是好几个时候,常常白手而回,总冲要着她俩嚷嚷:“塘里无鱼,早被这猫吃完了!”
赤鹤灵巧的帮娘子一一端了菜,又搀了她坐下,散仙没好眼的望着她,仿佛连说教都懒很多送她一句。
而听者倒是耸耸肩,不屑道:“我们吃的蔬果,尝的鱼肉,哪一样不是用‘别人血肉,续本身的命’呢?”话不糙理不假,可散仙还是摇点头,叹道:“我是仙,娘子是仙上人,不能做这类事。”
开初摸些杂蔬,倒也罢了。娘子说,猫儿无食,偷些无妨。
赤鹤嘿嘿笑笑,她当然不是没知己的货,不过逞一时口舌之能。因而又对散仙说:“我这眼睛是续命奇药,不如你挖一只出来,给夫人吃了去。”
有山雀喳喳而过,她到底掩不住猫儿性子,醉成这幅模样也不忘伸手去捞一把兀自寻食吃的鸟雀。捞是没捞着,倒把本身弄了个重心不稳,结健结实的砸在空中上。
然抱怨归抱怨,看着身形慈和的娘子捧着一坨漫身斑白毛茸茸的物件,再大的气,都变成了嘴角一抹似有似无上扬的弧度。
“我才不是野猫。”她全然不管散仙如何说教,仍然细细的挑着她的葱花,“你们在这一日,我就没有做野猫的份。”话里喜滋滋的尽是对劲,把散仙说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惹得娘子笑意甜甜的,柔声让散仙闭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