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恍忽一霎,又感觉萧珍娘握着本身的手有些冷气,往下一瞧,就发明那衣裳下头尽是点点水迹。
凤阳扫了一眼却道:“如何拿了这件旧衣裳过来,我记得阿谁梨花锁的箱子里有件新做的衣裳,本来是用心做大了的,现在叫珍娘穿戴倒是恰好合适。”
梨枝见了,不由红着脸嘟囔道,“郡主,美色误人,您要揭示本身的美色,且留一留,这时候差未几了,想来萧姨娘也该过来了。”
“郡主,您们可得闲了?”梨枝说话间,便带着盈盈笑意,端着一套衣裳与配饰出去了。因常日萧珍娘穿戴素雅,梨枝便特地取了一套色彩素净些的衣裳,配套的金饰未几,却件件都是佳构。
凤阳靠在软榻上,顺着半开的窗棂望出去,远近俱是一片雨珠子坠成的帘幕,雨滴打在芭蕉上头,滴滴答答的。现在恰是隆冬,恰好本年雨水颇多,可贵见几日阳光。前日大婚,倒是个可贵艳阳天,但从昨个儿下午,又是大雨滂湃。凤阳看了不免心中忧愁,若再如许下去,只怕南边必然要有洪涝的。
“无妨事的,我方才说话时是看着你说的,只从方向上来讲,就已经避开了窗户,”凤阳见梨枝‘体贴则乱’,不免也笑了起来。正如雨打花枝乱颤,只除了凤阳仍存了花开之娇美。凤阳面庞如玉,本日又特地画了小山眉,便比昔日剑眉温和很多,将眉黛化开了,用笔勾画着,将眼线稍稍拉长,胭脂不但在唇上、颊边点上,就是那眼睑上也晕染了些。凤阳睫毛本就偏浓偏长,再有凤阳特地剪了蝉翼做的花钿贴在眉间,叫人看了一眼,便恨不得永久长留在凤阳身边,即便是日日只能捧着石榴裙边,也是情愿的。
凤阳说着,又在心中弥补道,若只是没了当年的气势还好,恰好皇上的两位亲哥哥就被老贤人亲身命令毒杀,只因为那两位先太子过分优良。恰好皇后曾是他身边的美人。但皇后本来就与皇上青梅竹马,本是皇上老婆的有力人选,却被老贤人抢了去。固然并没宠幸,也不过两三月后便重新赏赐给了皇上,可这毕竟是个污点,当年老贤人之以是这么做,便是想借着这个天大的把柄,好来掌控皇上。
“郡主本日真美,可惜珍娘未曾早些来见,”来人恰是萧珍娘,她如往时普通,穿戴一件天青色衣裳,却因为外头下大雨,打湿了很多。她急着来见凤阳一面,便没先去换衣裳。
皇后深恨老贤人,两代帝王之间也早没了父子亲情,而老贤人还想插部下一代天子的废立……若非是老贤人身子骨实在安康,且有全天下的眼睛拿孝道的绳尺盯着,凭不能为两位兄长追封、照顾先人,和帝后在老贤人处受过的屈辱,老贤人那里能安乐到现在?也幸亏皇上能忍,忍到现在朝中大权尽在己手,忍到现在,老贤人缠绵病榻,多次病危。现在,差的,也只是一个契机了。
“若非你提示,我却忘了这个,”凤阳借了珍娘的力道坐起家,在珍娘脸颊上清浅一吻,“赏你的。”
梨枝趁着珍娘背对着本身,给凤阳做了一个宫中女官常用的,有告急事件时利用的手势,道:“啊呀,我给健忘了,这就去重新取,只是萧姨娘身上穿戴湿衣裳老是不好,不如请萧姨娘同奴婢一道去中间的屋子?”
“郡主,在其位谋其政,皇后娘娘既已叮咛您近几个月不必进宫,便是要您好生歇息一段光阴,您又何必如此忧心呢,”梨枝悄悄给凤阳盖上一条薄被,“更何况,您跟了皇后娘娘这么久,还不晓得皇后娘娘是甚么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