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本日宴席的仆人是太子殿下,他是君,诸大臣是臣,君还未参加,臣子们岂能言坐。但当今太子年幼,皇上又病疾在身,寿诞由皇后娘娘代为主持。那作为主持的皇后都出口赐座了,他们又哪能不坐?
王皇后细看去,果见秦思扬紧闭着双眼,神采如常,并无他样。一身湿衣已尽被换去,满身被一件大氅严严包裹着,只是一头固结未干的墨发,还向人明示着,他方才落过了水。
“老臣也平静惯了,并不感觉冷僻。”钟玄崇回道。
回禀的寺人跪趴在地,只是连连磕着头,除了回明出事地点以外,其他的问话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是孩儿贪玩,向父王请完安后想着另偶然候,就跑去御花圃玩了下,不想就掉到池子里了。”秦思扬垂眼答道。
都城皇宫以内,太子东宫院中。
在王皇后向寺人宫女叮咛重视事项时,她身后的一班臣子都只能冷静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
秦思扬则快走至院门前,站在众大臣的最前面,迎着皇后出院的凤舆,跪下施礼。
王皇后神情为之一变,一时就忘了本来要说的事儿,急向那名寺人问道:“太子落水?如何回事?在哪落的水?”
秦思扬起家回道:“孩儿还好,劳母后挂记了。”
王皇后又道:“去给你父王存候了吗?”
“是,娘娘所言不差。”
钟玄崇见王皇后眼含笑意,似暗含他意,心下不免一惊,料知不好,忙起家回道:“这娘娘有所不知,老臣这小儿因家中最小,自幼得其母亲及兄姐宠溺过分,养成了玩劣不肖的本性。如本年事大了,不但学业上一事无成,玩劣不恭的奢糜兴头倒是一年盛似一年,老臣如何都管束不了。因恐糟蹋了好人家的女人,所乃至今尚未订下婚事。”
王皇后见再问不出其他,心下焦急,也不再多话。当即起家领着一班寺人宫女,另有进宫贺寿的大臣们,吃紧向出事地点赶去。
“钟大人宰相之职,也是家大业大的。府上只要一妻岂不冷僻。”王皇后慢悠悠的又道。
微一敛眉后,王皇后又轻咳了一声,只一时就又调剂好了本身的表情,扬起笑容,眸光直直的投向钟玄崇,正欲把话儿直说下去,突见殿门上人影一晃,一个寺人急冲冲的奔进殿内,噗的一声跪下,哀声叫道:“皇后娘娘,不好了,殿下,太子殿下落水了。”
王皇后点点头,道:“为国办事,为皇上效命是应当,但也要重视身材啊。累坏了身子,拿甚么来办事效命呢,是不是?”
王皇后听了眼中含笑的点点头。此时的她已徐行来至东宫正殿门前,而本来在东宫正殿上为太子寿诞繁忙的寺人宫女,早已纷繁奔至室外,俯身膜拜在地上。叩首向皇后娘娘存候。
两相难为之下,在场的臣子们面程难色,正在游移着,就见位份最高的钟玄崇一声告谢,转至右边首位坐下。
“一十有九了。”
王皇后听着微一点头:“也是,陛下迩来病疾不稳,常常临时没法早朝,倒累着诸位大臣辛苦来回的,真是难为你们了。”
王皇后柳眉轻扬,似笑非笑的说道:“他府上能有他事,恐又是被他那些个小妾给缠得脱不开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