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找到合适的曲子,俄然就更调了节拍。而未央却仿佛早已看破她的把戏,几近是同一时候,又将弹奏的曲子切换成了《绿草萋萋》。
慕容安不竭改换节拍,未央却总能奇妙的接上。宏亮锋利的铃鼓声,共同着委宛动听的古琴旋律,竟然似江河奔腾入海,碰撞的水花固然狠恶,却壮观非常。
“别再弹这类伤春悲秋的调调了,换首西照曲子!”
“如何?”慕容安又上前一步,带着挑衅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盯着未央,“不敢?”
慕容安不答话,只是不置可否的望着未央,一副等着看戏的景象。
未央面上还是淡淡的笑意:“公主殿下这是要……屈尊和未央合奏?”
但是,在她的词典里,向来没有“甘于人下”这个词,也向来没有把谁真正放在眼里。岳未央就算曾经再风景,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前朝欲孽,是她慕容安的部下败将。
既然如此,未央便干脆不再逗留,震脱手指,开端弹奏起来。指尖流淌着的旋律,婉转动听,虽不似新月琴吹奏出来的那般铿锵有力,而是带着大昭的温婉流利,但却不测的好听。饶是慕容安想抉剔,也挑不出鸡蛋里的骨头,只是沉默的听着,神采越来越丢脸。
激昂的拨弦骚动,共同着慕容安的节拍,竟透着料想以外的调和。洛仲霖一边品酒,一边听着旋律,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岳未央,嘴角勾画出赞成的笑意。
“好了。”洛仲霖的面色倒是冷冷,“吃个饭罢了,就别难堪人家了。若你想听西照曲子,一会儿回宫,本王安排乐工弹给你听。”
“当然。”未央持续用笑容迎上她的视野,“作陪到底。”
直到古琴呈现“叮”的一声,统统人的目光不觉堆积在未央的身上,只见一根弦就这么被弹到崩断,在半空中扭动腾跃了一会儿又蔫蔫的软趴下来,而未央的手指却还是未停,旋律却不见涓滴混乱。
《解忧曲》《新月泉》《长夜离歌》《白夜殇》……
不一会儿,波纹才怯生生的走到慕容安身前,手中托着一个铃鼓。只是这铃鼓的鼓面不似平常那么大,而是小小一只,能够很等闲塞进袖口带走的大小。
而她的回应,换来的倒是慕容安一声轻视的嘲笑:“西照的曲子,你的大昭古琴想必也弹不出来。”慕容安在“大昭”二字上决计减轻了语气,只这一句,就让洛仲霖的眉头更加用力的皱了一皱。
而这类内心的不平衡,在她扭头时,重视到洛仲霖目不转睛盯着岳未央的炽热视野后,更加浓厚,放在腿上的双手也不自发粉拳紧握,用力到模糊打着抖。
“四不像的曲子,一点劲儿都没有。”慕容安撇撇嘴,干脆挪开椅子起了身,干脆走到未央劈面,朝着一旁肃立的波纹摊开了手:“波纹,把本公主的铃铛拿来。”
“非常好,本公主很等候,你能弹出甚么好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