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有些发僵,刚才耶律玄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上首,她就感觉不当。
一边的秋月被李侍妾给抢了风头,非常看不惯她那副张扬的样儿,低低地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
但是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在耶律玄不动筷子的环境下,世人都干坐着,谁也不敢动。
就听“砰”地一声,西凉紫已经拍桌而起,瞋目直视着耶律玄,“王爷何意?本公主但是太皇太后下了懿旨住出去的,不是那些阿猫阿狗。”
“恰是,奴婢当时带了十坛,都是太皇太后赏的,特地埋在梅花树下,一向没舍得喝。本年王爷在家,才刨了出来。”
第三道是黄河鲤鱼,鲜美肥大,外皮炸得焦黄,用秘制酱料烧制,配以蒜蓉、葱花、芫荽,闻上去都能把人的鼻子勾走。
那其他的侍妾,出身怕都是不低了。
她本来还不想来北辽的,是被她那父皇死活给送出去的。谁晓得来了一见耶律玄长得如此超脱飘洒,内心就属意了几分。
她谨慎地觑了眼耶律玄,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倒是惹火了耶律玄,“神医问你甚么你就答甚么,磨磨蹭蹭做甚么?”
她是个乖觉的,忙离座紧走几步,当着众位侍妾的面,跪在耶律玄面前叩首,“都是奴婢的错,请王爷惩罚!”
耶律玄刚要点头,忽听耳畔一丝抽气声,他微一侧脸,就见南宫仪一脸的心疼头疼。
耶律玄举起了杯子,和南宫仪碰了下杯,抬头干了。
耶律玄看了看那杯玉壶春酿,似笑非笑地接过来,把玩着那小巧的杯盏,半日方才说道,“这酒,还是五年前你来本王府上带过来的吧?
“你……”西凉紫不防耶律玄竟会这么堵她,明显一肚子的火,却没地儿去发,气得她只无能顿脚,指着耶律玄的鼻子半天,终是甩袖而去。
一旁的西凉紫倒是看得很过瘾,见秋月跟只巴儿狗似的跪在耶律玄面前,忍不住冷嘲热讽,“本来秋月姑姑不过是摄政王府的一条狗罢了,仆人不在,就爱到处乱吠!”
可一等不见动静,二等仍然听不见响动,南宫仪就有些烦躁了,歪头看了眼身边的耶律玄,就见那厮一张超脱不凡的脸拉得老长,黑得几近能滴出墨汁来。
两相对比,南宫仪感觉这秋月比西凉紫高超多了。当然,她内心气不气,那是人家的事儿了。
“王爷,有何不当吗?”秋月是个夺目人,一听这话,就晓得今晚这马屁拍在了马蹄上了。
摄政王长年在外交战,一年没有几天在家。就算是在家,也从不召幸她们。她们进了王府这么几年,还从未正儿八经见过她们的“夫君”呢。
这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听得南宫仪暗自好笑,不过她也没想摆狷介,眸子子滴溜溜一转,就举起杯来跟那位侍妾碰了碰。
南宫仪暗笑:这女人必然舍不得把本身收藏多年的好酒分给其他女人喝的,人家是特地巴巴地等着摄政王殿下回家过年才刨出来的,他倒好,一句话就给分了。
半天,忽听身边的男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拿筷子点着桌子上的菜肴,目光倒是对着秋月的,“这就是你预备的年夜饭?”
南宫仪却没有急着喝,渐渐地咀嚼着,只觉入口绵柔,甜中带香,和宿世喝的酒大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