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爹娘,把女儿嫁到那不见天日的处所,跟阿谁傻子,吃一辈子气……”周氏接过帕子,掩面呜呜抽泣不止。
周氏想起来,忙道:“女儿正想跟娘说呢,阿和自从病了一场,跟换了小我似的,听梁妈妈说,阿和早晨常常翻来覆去,凡是一夜只能睡上一两个时候。”说着把这几日的各种大抵讲了一遍。
周定芳哈哈笑着将外孙拉起来,说道:“好好。”
静和一家四口上前施礼问安,周定芳笑着让世人免礼,瞧了一圈世人,指着静和问周氏道:“这就是静丫头?哈哈,但是又长高了一些。”
周定芳捻须点头,这话也实在有几分事理,当下只道:“待我想想……”
周定芳提起这个小儿子就心塞,因宗子短命,以是佳耦俩格外疼惜娇宠这个小的,谁知竟宠成个纨绔子,现在好不轻易在巡防营给他谋了个缺,却也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罢了。
周家不比安庆侯府这等勋贵,宅子也较偏僻,却胜在温馨高雅,外祖母喜好伺弄花儿草儿的,满院子花香四溢,蜂飞蝶绕,自有一番兴趣。
周太太见这父女俩又要呛起来,忙岔开话题,说道:“和丫头是如何了?昔日里到家里老是高欢畅兴的,可今儿瞧着满腹苦衷似的。”
周定芳吹胡子道:“我是大夫,你不问我,却去问尼姑方士,我瞧着,只要保养得宜,和丫头能活一百岁也不在话下。”
静和见他神采刹时几变,只怕他分歧意,又说道:“孙女儿也不想要多么高超的医术,只求懂些医理,能照顾本身和父亲母亲,弟弟还小,不免有个病痛,外祖父毕竟不便出入侯府。若孙女学些医术在身,父亲母亲有个小病小灾的,也不消去求人。”
周定芳听着,不时微微点头,说道:“方才我替外孙女诊脉,脉象沉稳有力,倒不似有事,只怕是经了一场病,见了些情面冷暖,这丫头心机重,就存下苦衷了。”
周太太笑着说了丈夫两句,拉着女儿去筹办明日上香用的香烛纸钱等物,周定芳自去书房研讨医书。
周定芳捋着髯毛说道:“兆宽为人忠诚诚恳,只是小时候高烧不退伤了心智,乃至于行动说话比凡人迟缓一些,我就是大夫,当初是亲身瞧过的,你说本身的夫婿是傻子,委实有些过分了。”
透过车帘,远远瞧见外祖父外祖母站在门口那一大丛明紫色的菊树旁等待,双目中尽是慈爱。
静和见外祖父外祖母和娘亲都欢畅,心中天然也欢畅。外祖父周定芳家世代家传医术,后投拜在太病院的院正门下,因医术高深,才进太病院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