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飘零着一只古意实足的扁舟上,一个翩翩公子立在船头,乌发以一名翠玉环绾住,身上一袭超脱秀雅的湛蓝色丝袍,腰间系着汉白玉佩,足踏粉底软靴。
薛湜却沉默了起来,静和看他的模样,猜想他必是有难言之隐,她本偶然切磋他隐私,便解释道:“我一向想为我弟弟寻个技艺徒弟来着,我瞧你工夫好才问问,你不便说就算了。”
大周朝的都城颠末两代天子的补葺运营已经颇具范围,先帝轻徭薄赋,疗摄生息;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广纳贤臣,现在到处皆是歌舞升平,繁华乱世气象。
“我不是不肯说,当初我和娘被大水冲走,就是被我师父所救,我师父居无定所,我下回见了他……”薛湜一面说着一面跟了出来。
静和腹诽一句,你也不看看货品,光稀有量有甚么用。
薛湜忍不住被她逗笑了,看着她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温情,不知为何,只要瞥见她,他就满内心都是欢乐,他摆了摆手道:“我还用的着偷花?这上赶着奉上来的我推都推不掉好不好?”
静和故意逗弄他,用心伸手出来几次都抓不住他,薛湜见她跟着湖水沉沉浮浮,又气又急,气本身无用,急静和受难,他昂首大声向四周呼救,“有人吗?有人吗?”
“你师父是谁?”静和诘问道。
“当然是我师父,”薛湜一顿,头颅微低。
徐老太太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似笑又非笑,“棋子终归是棋子罢了。”
薛湜大惊失容,他幼时被大水卷走以后就对水有一种惊骇,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他那里晓得静和是故意恐吓他,他面色惨白地退后几步,又咬牙上前,一手紧紧抓着船舷,一手向静和递出去,“快……快抓住……”
静和忍不住掩口笑,拿脚尖踢了他一下,问:“你的工夫这么好,跟谁学的?”
“这丫头可不是个蠢得,我瞧着竟比你那太太还明白几分,当不至于被薛湜阿谁公子哥操纵玩弄,我尽管叫人盯牢了她就是,换个角度想想,仇敌埋下的钉子若能好好操纵,倒更胜于一把刺向仇敌胸口的利剑!”
青衫公子不平气地噘起嘴来,丢了鱼竿回了船舱里,从盛放点心的红漆攒盒里拿了一块洁白喷香的糯米糕咬了一口,小声抱怨:“清楚是你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