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瑛忙道:“女人快别如此客气,主子若晓得,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妈妈便放下那赤金嵌宝簪子,取来那枚西番莲点翠金银簪往徐老太太鬓边一比,笑道:“公然是女人的目光好呢,”说着将那簪子为老太太戴好。
她到敬和堂的时候尚早,静和筹办在廊劣等待,却见珍珠迎了出来,先是请了个双安,才道:“三女人好,老太太才起家,正由何妈妈奉侍着梳头,叫女人出来呢。”
翌日早早儿的,静和便起了身,由紫瑛陪着挑了件宝石青的对襟小立领茧绸大袍,杏色百褶裙子,乌发利落地绾了个垂鬟,带了一圈金镶玉坠鸡心小发簪,风雅得体。
徐老太太正坐在妆镜前,已梳好了大盘髻,何妈妈正拿着一枚镶玉赤金嵌红珊瑚珠双结快意钗在老夫人发髻旁比着,见她来了,便将身往边上让了些,道:“给三女人存候。”
敬和堂已经预备下了早餐,何妈妈批示着人摆好,静和天然不敢猖獗落座,只在一旁瞧着长姐的做派,悄悄效仿,一顿饭下来,添饭夹菜,倒也顺利完成。
静和还能瞧不出她的谨慎思,当下只命她归去歇着,自去将金饰匣子放好,暗自揣摩明日之事。
她瞥了一眼开着的金饰匣子,唇角便不由向下一撇。
“恰是,老太太想要博个佳誉,对四房好倒不如直接汲引二房。”紫瑛点了然要旨。
静和心中一紧,攥紧了手中的青绢帕子。
静和屏气凝神,恐怕踏空一步出了洋相,心中暗想现在徐老太太为了大姐姐的婚事如此这般结好二房,可见老太太对大姐姐的宠嬖。
静和忙将她拉起来,说道:“有姐姐这话,我另有甚么不放心的,”她顿了顿,决定跳过那些肉麻无用的酬酢,直接进入正题:“现在我倒有两桩事不明,要就教姐姐。”
静和在何妈妈面前焉敢托大,忙道:“妈妈客气了,”又上前给徐老太太存候问好。
静和在旁瞧着,浅笑不语,上一世静和模糊记得大女人是嫁给了某国公爷的嫡子,迎亲的送亲的,加上十里红妆直将全部长安街堵了个水泄不通,实实在在的天之骄女。
“姐姐这么说,我就全明白了,”静和说着上期福了一福,紫瑛忙上前搀扶道:“使不得使不得。”
静和站起家来,在屋内踱步:“这第一桩,便是老太太命我本身择选一名一等丫环,却又说要禀过四婶婶,这此中可有甚么含义。第二桩,我才因梁妈妈的事让四婶娘讨了个尴尬,现在老太太却叫我和大姐二姐帮手四婶摒挡中馈,我昔日里又是从未打仗过府务的,竟不知该如何上手,又或许,老太太只是让我挂个浮名儿?”
她笑着行了个礼,由着丫环解了披风,走上前去那西洋玻璃铜镜里一瞧,说道:“孙女感觉不如那只点翠的好,既不出门,阿谁更轻巧也得体。”
现在眼瞧着大女人大了,恰是要外头面子敦睦的时候,故而老太太与三太太商讨了,三太太跟从三老爷去任上保养身子,将管家的事临时交给四太太,谁知四太太做事更加不肖了,老太太也不过借着梁妈妈的事敲打敲打她,并未真正要夺她管家之权。至于大女人,平常也时有帮手三太太摒挡家务,主子瞧着老太太抛出这一步棋,却实实在在是为女人呢。”
待用过了饭,静和与静宜一道往喜春苑去,这个时候恰是执事媳妇等来往回话、支取银钱物品的时候,喜春苑更是来往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