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二公子没多久因高烧烧坏了脑筋,心智远不及凡人。
靠南窗支着一个小银吊子,咕嘟咕嘟煮着药,一个豆青色衣裳的老妇人守在一旁,昏昏欲睡,统统都是那样老气沉重。
小女孩恰是安庆侯府三女人徐静和。
品红忙不迭应是,走在前带路,一行人便往二房居住的隆福居来。
品红知她性子一贯霸道,遂将手中的承担往前稍递了些,道:“我家女人这几日连着刻苦药,想起吃城西的酸梅,委了小张管事去办货时捎了半斤返来。”
周氏唯唯应诺,送二人出了抱厦。
青杏揭开那粗布,见那包裹外包了些蓑叶避雨,便未再翻开细看,只轻笑着道:“我只当是甚么了不得的奇怪物,偏那小张管事鄙吝,赶明儿我知会了我们太太,给女人买几斤返来便是。”
品红瞧见二人出了院子,方才拿了承担回了三女人的下处。
太祖仍将真定郡主许之,刘氏之母唯恐两个外孙受欺负,遂又将刘氏之妹嫁了过来做二房。
未几时,世人已踏下台矶进了屋檐,周氏一贯谨小慎微惯了,并未敢摆架子,反迎了上来。
要说三老爷徐兆宽袭爵,也不但只是凭靠出身,真定郡主教子有方,徐兆宽与徐兆瑞均品德才学上佳,徐兆宽蒙祖荫入朝,一起做到兵部侍郎任上,五老爷徐兆瑞进士落第,因哥哥在朝为官,遂放了外任。
那屋子虽不大,却只摆了为数未几几样家具,便显得空旷。屋内家具一色是幽沉老气的檀木榉木,角落里放着张榉木四合快意纹六柱架子床,床头一张大柜,柜脚的漆掉脱了几块,浑如一个病入膏肓的白叟。
方才出言经验的便是陈妈妈中间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孩家,穿了件藕荷紫绣花琵琶襟衫子,乃是四太太身边顶顶得力的青杏女人。
幸亏真定郡主有度量,未曾进门丈夫倒先讨了二房,那二房太太唤作瑾姨娘,拿两位公子心肝肉儿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