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双眼一亮,还未张口问,便听外头小厮说道:“老爷,隋家大爷在外头候着!”
静和故意奉告外祖父不久的将来要有一场大的疫症,可她两世为人的事儿又实在惊世骇俗,外祖父怎会信赖?她只好说道:“孙女瞧这一冬是暖冬,怕是来年要有些温症……”
“外祖父!”静和略有些不美意义,出言嗔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周定芳笑着点头:“快请出去!”
静和信手提笔蘸了墨,抬目似笑非笑地看了静婉一眼,才垂下视野去,刷刷点点在乌黑的宣纸上写了个方剂出来,她将紫毫小笔放回笔山上,浅笑说道:“先照这个方剂吃上七日,待我来诊了脉象,瞧瞧调的如何,再考虑着加减。”
那边厢周定芳倒还记得闲事,笑着说道:“方才静和另有事要找你探听呢,你来的倒恰好,快和她说罢,不然我这把胡子快被这小丫头揪没了。”
许是静和的威慑当真起了感化,连续几日也未听到甚么闲话传出来。
在当下静婉眼中,天然是养头发的事儿大,待骗齐了整套方剂再想体例敲打这个三姐姐不迟,她拿定了主张,欢畅地应了下来,又问:“那外养的方剂是?”
静和便知外祖父说的药材商是指隋家了,她本来想要依着礼数避开,可一想到那敬爱的白花花的银子……干脆外祖父没撵她走,还是站站再说罢,谁跟银子过不去?
那边厢隋子峰大步进了门,先是规端方矩地向周定芳行了个师礼,转眸瞧见一旁的淡青衣衫、娟秀容颜的女孩,便极有礼数地垂下视野去,躬身作了一个揖。
静婉忙表示一边的清霜捧上笔墨纸砚,一对水杏眼满含期许地盯着静和,就好似狐狸盯着一块肥肉。
她顾自想着,抬眼瞧了瞧诚恳循分如一根柱子似的杵在那边的隋子峰,如果皮郛下的心也普通诚恳的话,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她这边越想越歪楼,还是隋子峰的话语将她拉了回神。
“药材商倒是有,”周定芳被小孙女又拽胡子又扯耳朵的,只好当真答复起来。
“mm太客气了,你送给家母的中衣软鞋,家母喜好的甚么似的,说是料子也选的好,花腔更选的好,比外头裁缝铺子里订做的强上百倍。”
静和方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笑着福了一福道:“还未感激峰哥哥上回借我的医书条记,mm读来非常受益。”
周定芳更是哈哈大笑:“家里的药房你不是没瞧见,内里存放的都是你外祖父从别处网罗来的罕见奇花异草,难不成你叫我把些灵芝宝草挪出来给你放些顺手可见的蒲公英、野菊花么?哈哈……你这小丫头怕是惦记嫁奁钱了吧,放心,到时候外祖父定会补助你一份儿厚厚的嫁奁……”
“这便是要用火麻子、桂花捣烂出油,再用米泔水浸泡,与玫瑰花、菊花并桔梗等几种药材调制而成,东西不难寻,可贵是非常讲究火候,何况这几种药材和东西现下我手里也未有,待我去外祖父家时细细制成了头油打发人送来,mm每日用来梳头,便可增发了。”静和慢悠悠说着,搁下了茶盅,告别拜别。
隋子峰听到这声娇软的女孩声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静和也大风雅方地敛衽施礼。
周定芳捻须贼笑,把小孙女往前推了一把,本身坐回书案后拿了一卷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