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夙来放肆惯了,从未将二房放在眼里,来之前虽有些理负心虚,可这会子瞧见屋里傻得傻小的小,账目他早就填平了,这会子一个薄面皮的小女人再本事还能如何着?
静和透过薄纱屏风觑着这二人的面色,合上手里的账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升腾的怒意,开口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食野楼的吴信掌柜吧?”
话音落,只见一个青衣小帽的男人从屋内走出来,恰是三女人身边的张泰,他上前抱拳拱手,说道:“吴二哥,一贯可好?”
因而他说话的语气便硬气了三分:“请恕小人礼数不周,我们原就是府里聘来的,不似紫瑛女人,早早挑进府里调教过端方。”
这帽子很大,别说是吴信了,就连吴德都想不出话儿来驳翻这话。
这实在是谬论!一旁的徐鼎忍不住站出来呸了一声:“纵使熊掌蛤肉这等鲜货存放不住,可鱼翅鲍鱼这等干货起码能存放数月,哼,清楚是你大肆采买,只等月尾卖不下去便以不新奇为由暗里里拿走送人了,就如许不知走了多少坏账!”
话音落,只听屏风后传来女子悄悄一笑,他们再昂首,只见徐三女人转出屏风来。
此中一个老者拿着一本账册站在屏风前,不是老忠头又是谁?
吴德悄悄瞥向弟弟,后者未推测静和上来便提这话发难,心中略一思忖,这话并没错,也没马脚,便诚恳答了:“不错,女人若信得过某家,让某家去城东……”
吴德嘴角抽搐,吴信则在内心悄悄骂娘,这两个叛徒!!!
吴德方才急着跑了一道,现下只觉口中又咸又苦:“莫急,你那些账目是找过账房先生瞧过的,经得住考虑的,三女人不过是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罢了,真论起来,一定谁输谁赢!”
吴信还要抵赖,却听那边静和开了口,语气沉着中带着不容回嘴的气势:“吴二掌柜是必然以为这食野楼没法扭亏为盈,要盘出去才好?”
她面上罩着一方明纱,暴露那一对极其清澈明慧的眼眸,声音清丽,却又安闲不迫,“今上常说孝为天下先,不孝就是大大的罪恶。食野楼是祖父传下的,即便不能红利,我也不敢变卖,”静和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楚。
张泰天然不把这个狗东西当回事,嘴角的笑容又冷蔑又讽刺,只又看向吴德说道:“吴大掌柜也在,好极,女人正命我去请您二位呢,这就请一道移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