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心下想着少一事也不好,正要往回走,却闻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待他出了二门,方回过味儿来,二房这是如何了?
她说的极缓,显是话中有话,玛瑙心中明镜儿普通,也许四老爷只是猎奇打趣,可翠芹明显不但是为解四老爷的疑,也是为心机机灵的四太太来密查动静的。
玛瑙斜眼嗔了句,“就晓得你等闲也不能来瞧我,”说着话拧身往廊下,取了银匙喂着八哥,见翠芹跟上来,又是一个扭身背对着她,闲闲说道:“老太太跟前儿的端方,你们老爷太太也都是晓得的,有些话即便是你来问我……也是不顶用的。”
这座儿小院虽占地也不大,却比隆福居气度光辉的多。
玛瑙抽出湘绣薄罗帕子擦拭着纤白的手指,笑道:“天然当真,二房爷俩儿来向老太太存候的时候,老太太正同四女人五女人谈天谈笑儿,还是我报了出来,老太太也是吃了一惊,到底只让我传出话儿来,借端把那二人打发了,并未叫那爷俩儿进门。”
翠芹拿眼一勾,啐了那小厮一口,道:“想是为了讨赏钱罢。”
徐兆坤常被媳妇强拉着去老夫人面前尽孝,一听要去存候,前提反射般头疼起来,他是最受不了阿谁拘束的,忙不迭地推委有事,遁走大吉。
翠芹眸子一转,谢别了玛瑙,走至半路,寻了个小丫头去二门传话,只说:“二老爷和三女人去时,老太太才吃了摄生汤药将息,便请两位主子归去了。”
她这话不假,四老爷徐兆佳贪花好色,荒淫无度,身边服侍的凡是有些姿色,就被他摸上了,也幸得四太太短长,循着由头开辟很多,若说这翠芹,恰是凭着与玛瑙的友情,连四太太姚氏都要高看一眼。
徐兆佳揣摩半晌,遂附耳对那长随说了几句话,那长随一叠声承诺着,先送徐兆佳出门,才折归去到了二门上让老妈妈传话,唤了四老爷房里的丫环翠芹来,细细叮嘱一番:“劳烦姐姐走一趟,小的就候在这儿,等着去回四老爷的话儿”。
翠芹取了钱送梁妈妈出了院子,又回到房里,见姚氏歪靠着桃红引枕似要睡着普通,便取了条闪缎夹被盖在她身上。
她正想着,只感觉袖子被扯了一下,转头瞧见父亲脚步停了下来,似要往回走,她晓得,父亲因惯常被四叔欺负调笑,想来父亲也不肯见他。
翠芹应一声,掀了帘子出来,见姚氏着了件洋红撒花家常对襟褂儿,香色的刺绣马面裙,斜倚在铺了闪缎弹墨坐褥的大炕上。
翠芹又问:“甚么人在前头服侍?”
翠芹进门行了礼,姚氏瞧见是她,便道:“你去匣子里拿一包钱,给妈妈打酒吃。”
翠芹略略吃惊,问道:“姐姐这话儿当真?若非老太太传他们来,那对傻爷俩儿会无端端跑来?”
二人打趣了两句,翠芹才切入正题:“不瞒姐姐,我来是为探听件事儿。”
“你是二嫂跟前儿得力的,只怕隆福居斯须都离不得你,我故意留你在这儿用顿饭,又怕二嫂焦急,”说着也不容梁妈妈回话,唤一声“来人!”
翠芹应一声是,梁妈妈便站了起来,连口里伸谢,夸奖姚氏客气风雅如此。
他越想越迷惑,不由歪头瞧瞧东边,喃喃了句:“没错儿呀,今儿太阳是打从东边升出来的。”
翠芹忙赔不是,笑道:“姐姐说这话可真真儿冤枉我了,谁敢瞧轻了姐姐,怕是有几个胆量也不敷的,姐姐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我们可都还要仰仗姐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