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兴走的方向，陆瑛如有所思，“此性命案子估计得直接报到县上。”
这是大病了？
在街上转了一圈，他拐了个弯，去了悦来堆栈。
白兴见了陆瑛和采薇两个，相称客气，好话说了一箩筐，又赔笑提及药材的事儿，“大侄女，我都托人按你说的去买了，今儿就能到。这几天你辛苦，给大师配好，发给大师喝了，我也好放心。”
床边还摆着一张嫁妆台，上面有象牙梳子，一面雕花小铜镜，另有两盒子胭脂水粉。
李汝舟早就闻声了，从躺椅上起来，昂首看着来人，笑得有些阴沉，“女人如何了？只要能治病救人，你管大夫是女人还是小子呢？”
王六子先反应过来，陪着笑容迎上去，递了块打湿的手巾，“这位爷，您是买药还是看病？”
陆瑛坐了一会子，喝了陈勇叫人泡的茶，就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其他时候看环境出诊，夜里不看病。
此次又来，他觉得陆瑛还需求银子呢。
采薇事前就跟李汝舟讲好了，她一个女人家，又不住在这里，实在不好出去。等今后攒了银子能买得起屋子再搬到镇上。
陈勇觑着他的面色，也闹不清他此时表情如何，就硬着头皮上前，谨慎翼翼问道，“大人，您但是还需求银子？”
王六子赶快陪笑容，“这位爷，您稍安勿躁，我们大夫是位女人，她还在背面歇着呢。就算叫也得有一会子。”
成王不出动，他想抓住他的把柄有些困难，但抓不到，回京又没法跟太子交代。
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看病的人早早过来。采薇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从速戴上口罩忙起来。
陆瑛看了他一眼，沉默无语。
外头的大太阳热辣辣地烤着地，碧空无云。树上的蝉聒噪地叫着，吵得人好不心烦。
悦来堆栈二楼一个窗台上还是摆着盆月季花，像是仆人拿出来晒太阳的。
归正大人行事一贯沉着，想来不会出错。
来人被他给呛了一句，倒也没活力，竟笑了，“这位想必是掌柜的了。您说的是，只要能治好我家主子的病，那就是好大夫。”
这是采薇特地让他制的，一天总得让她有个安息的时候。
前头厅堂里，李汝舟躺在柜台后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谁知他又遇袭，受了重伤，九死平生。
李汝舟瞄了眼那张极新的银票，一百两见票即兑的。
“那等仵作来了，尸身怕也臭了。”采薇有些担忧，要晓得，暗害丈夫，可充足大魁媳妇沉塘的。
门后放着盆架子，洗手的香肥皂，擦手的布巾，应有尽有。
正在此时，起死阁的大门俄然被推开了，来人不顾门上还挂着“歇息中”的牌子，一头一脸的大汗闯出去。
其他的伴计有靠着柜台打盹的，有坐着看药方剂的，静悄悄的，一点儿声气也无。
“不管臭不臭，验清楚了才气还他媳妇一个明净。”陆瑛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沉重，没想到这小处所另有这么多的事儿。
陆瑛摆摆手，大喇喇地坐在临窗的一把黄杨木的太师椅里，两腿交叠放着，落拓地翘着二郎腿，苗条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悄悄地扣着。
许是早上走得太多，白日里又太忙，没过一会儿她就沉甜睡去。
“甚么，是个女人？”来人很猎奇，“这年初另有女人做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