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至此,却见一队侍卫闻声仓促赶了来,侍卫总管大声道:“大胆刺客,还不快放动手中利器。刺杀皇上,乃是连累九族的极刑,如果现在停止,皇上仁慈,或许会饶你族人不死,你快快罢手吧,不要缠累了族人。”
祥婕妤平静回道:“当今天下,在皇上管理下,官吏营私守法,百姓安居乐业,并且皇上还减轻赋税,兴建水利,造福百姓,腐败国度。不知义士受何人调拨,竟要刺杀明君?”
祥婕妤持续拨弦弹唱道:“呦呦鹿鸣,食野之篙。我有佳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佳宾式燕以敖。”
不过半晌工夫,两个内监便将琴案抬至烟翠亭,祥婕妤坐定独自弹了起来,倒是一曲《鹿鸣》,琴声悠悠,曼妙动听。祥婕妤边弹边歌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佳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皇上笑道:“不消那么费事,有你就够了,克日来,朕感觉劳乏的很,俄然很想听你弹首曲子,便过来了。今晚月色昏黄,很成心境,不若移步烟翠亭,祥婕妤感觉如何?”
刺客冷眼瞧了皇上一眼,恨声道:“亏了你还是皇上,你可曾亲目睹到吴御史贪污纳贿了,至于卖官鬻爵,更是无中生有,不过是奸佞之臣的一面之词,再加上拉拢几个小官小吏,捏造出铁证来,又有何难。何况浙广一带离京甚远,那些官员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结合起来整治吴御史,吴御史孤掌难鸣,只能白白受这些不白之冤。那起子小人容不下吴御史的清正廉洁,连皇上也容不下么?”
第二段方才弹毕,祥婕妤忽见一蒙面黑衣人腾空而来,手持一把利刃,直向皇上扑将过来。祥婕妤吓得花容失容,因着皇上背对刺客,刺客来势凶悍,祥婕妤来不及叫唤,竟是赶紧站起家快走两步,挡在皇上身前,那利刃定定抵在了祥婕妤喉间,只差一寸,祥婕妤便要血溅烟翠亭了,幸亏刺客及时罢手。
皇上醒过神来,定定看向祥婕妤,淡淡笑道:“美人在侧,朕还能想到甚么,天然是听美人的琴音听的痴迷了。”
《鹿鸣》本分三段,祥婕妤弹完此段,见皇上有深思状,便停止拨弦,只是笑看皇上,半晌后问道:“皇上想到了甚么,竟是连嫔妾的琴声都听不见了。”
刺客大笑道:“既然明天我敢来行刺皇上,早把存亡置之度外,我父母皆亡,早无族人,孑然一身,又有何惧?”说完这话,却又闪身一转,推开祥婕妤,利刃直抵皇上喉间。
皇上听了这话,正色道:“义士所言,但是浙广一带的巡盐御史吴英海?”
皇上也转过身来,见此景象,也是吓了一跳,但强自平静问道:“你是何人,谁派你来刺杀朕的。”刺客也不管皇上的问话,只是对祥婕妤厉声道:“让开,我不杀女人,你为这无道昏君挡刀,实在不值。”
皇上叹了口气,道:“此乃义士也,赵襄子尚能感豫让之义,朕亦能够,放人。”
刺客仰天大笑几声,方道:“公然是张利嘴,不错,皇上确有很多德政之举,但是听信奸佞之言,妄杀忠臣,也算不得一个贤君了。本日,我就要为枉死的巡盐御史报仇雪耻。”
刺客道:“恰是。”皇上愤恚道:“吴英海身为巡盐御史,却贪污纳贿,结党营私,更有卖官鬻爵的重罪,乃至浙广一带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便是连累九族也不为过,朕心仁慈,只是将他本人斩首,其家人放逐,已是仁至义尽。义士竟为了这等人来刺杀朕,可见义士空有一身好技艺,倒是一个胡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