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正色答道:“微臣身为人臣,公主乃皇上嫡女,自古道‘君为臣纲’,公主若向微臣拜师,岂稳定了礼法,微臣断断不敢从命。”
“冰宁公主,这是监察御史凌大人之子,原是在羽林军中任中郎将一职,传闻公主因着侍卫总管分歧情意,欲寻一武技高超之人,便托臣领他前来一试,看公主是否合心顺意。”羽林军都尉毕恭毕敬的垂首侍立,子轩亦在一旁侍立。
冰宁不由大笑出声,连连道:“你也太小瞧了本公主,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有一颗豪杰之心,虽不喜诗书,但也晓得荀灌娘单骑闯重围,谯国夫人威震南疆,花木兰替父参军,梁红玉伐鼓战金山的故事,并以此标榜本身,苦练技艺。若非父皇不肯,我早就随军出征,誊写一段冰宁公主大战柔然的传奇故事了。本日我便让你见地见地,甚么叫女中豪杰,我这师父,看来你是要拜定了呢。”
子轩自那日别了昭云后,一向郁郁寡欢,心中始终惦记昭云。可巧碰上冰宁要招一侍卫总管,心念转动,便自荐了前来,好不轻易能留任宫中,有了见昭云的机遇,又怎能前功尽弃,是以只得道:“公主莫怪,既然微臣留在公主宫中当差,天然谨遵公主叮咛,公主说甚么,微臣从命便是。”
昭云听了,神采微变,只是以迷惑的神采看向柳昭仪。柳昭仪持续道:“夏mm初入宫中,不免不知皇上的本性,我们这位奇主,是位明君,也就是因为过分贤明,对有才的女子,竟是有几分礼敬,说是‘可远观而不成亵玩焉’。就像祥mm,皇上因倾慕其才,常常过来与祥mm议论诗书,聆听琴音,竟像是红颜知己普通,也不提侍寝一事。祥mm入宫一年不足,直到前不久才真正承了圣宠,我看mm才调横溢,只怕是也会如此。”
一日,昭云正和祥婕妤在御景园赏花时,祥婕妤忽的感慨道:“白居易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现下已是四月过半了,只怕这春日里的花再开不久便谢了呢。我一贯最喜桃花,只可惜每年间也不过抚玩数日罢了,真真是一件憾事。”
昭云正自迷惑,祥婕妤却娇笑道:“今个儿倒是热烈,听这笑声,必是柳姐姐无疑,想必柳姐姐去凝欢殿寻你不着,便来了我这里。”
正画至一半,忽听得一道嘲笑声传来“夏婕妤真是一手好丹青”。
昭云听了这话,心中竟有非常欢乐,但面上倒是还是淡淡的。祥婕妤羞赧道:“姐姐好端端的说这些话做甚么,圣上宠与不宠,莫非只以侍寝而论么。”又转头对昭云道:“别听你柳姐姐在那边胡话,既然有才调,便要揭示出来,以貌侍人者,色衰而爱驰,唯有以才博君心,才气真正得皇上垂怜。”
柳昭仪淡淡笑道:“在院中我便听着了,夏mm公然是个有才的。”顿了一顿,又道:“有才也一定是件功德。”
昭云嫣然笑道:“我正有此意。”说着便命人抬了书案过来,又放开画纸,染了颜墨,正思忖从那边下笔。不经意间,昭云见白芷头上平日簪着的镶银珠花竟换上了一支浅显淡粉木钗,手上的水晶玉镯也不见踪迹,不由疑问道:“你平日在打扮上用心,本日怎的如许素净。”白芷只道跟着昭云久了,心性竟也简淡很多,不喜豪华。昭云闻言欣喜,一时也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