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从南云馆出来的时候,固然已经是过酉时了,天气倒还不算太晚。李沐本是想着干脆过夜南云馆就算了,但是厥后感觉如果和柳如是就这么成了功德,也未免太不尊敬家里的两位正牌夫人,故而还是先打个号召为好。
“你说吧,能有甚么事儿?是建奴雄师南下了,还是袁崇焕矫诏想暗害友军?”李沐淡淡的笑道。
李至公子笑着挥了挥手,回身号召亲卫们上马回府,不一会儿的工夫,敕造诚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已经遥遥在望,模糊间,仿佛在门前有很多人影明灭。
李阁老被孔胤植连拖带拽的引到了书房,又叮咛侍女奉上茶水,才稳稳的问道:“对寰不必镇静,有甚么事儿渐渐说,天塌不下来。”
想到这里,李沐又转头看了一眼楼上,柳如是正倚栏而望,嘴角含俏的望着他,也不知是存了甚么心机,竟让李沐仿佛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小小的对劲之色。
“那还能是谁?”孔胤植奇特的道:“毛文龙在东江镇这么多年,几近没有分开过皮岛一带,谁也何如不了他。这回好轻易出一回门就遭到刺杀而死,不免偶合的有些说不畴昔啊,仿佛重新到尾都是被别人设想好了一样。”
“辽东急报,说袁崇焕假传圣旨,企图强行拿下锦州总兵官吴军门,幸亏诸军只认军寺讯断不认圣旨,加上平辽总兵官毛文龙毛军门及时相救才没变成大祸。。。不过矫诏这个事情,袁崇焕打死都不会承认的。”孔胤植点头道:“何况他辽镇气力薄弱,皇上就算思疑他,也定然不能往死里整。不过他弄这一出,让建奴钻了空子,皇太极让阿敏领四万精兵,带了三百余门大炮南下强攻宁远城,宁远总兵官满桂出城迎战不敌,宁远城守军现在只剩下一万多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会反有甚么希奇。”李沐嗤笑一声道:“袁崇焕自发得是,四周伸手,连锦州总兵官,平辽总兵官都不放在眼里,的确狂悖至极!要不是老子顾念前几年武备未齐,气力不济,早就连带着他和建奴狗蛮子一起清算喽!”李沐自从升任诚国公以后,已经鲜有如此大怒,此次肝火喷薄而出,让一边的孔胤植都变了神采。
“我晓得甚么了我晓得,刚才那都是瞎猜的。”李沐心中好笑,袁崇焕在汗青上矫诏杀毛文龙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成为此人一辈子最大的污点之一,现现在辽东一地,除了他和建奴还能出幺蛾子以外,其他另有甚么发作点可言?
李沐沉默思忖了一会儿,门外又想起亲兵李自成的声音:“督师,孔大人,辽东急报。”
也正因为如此,辽东有个甚么风吹草动,李沐和参谋本部都会提早朝廷一步晓得,以尽早有所筹办。
“这下可好,大江南北到处烽火,朝廷必定要调西北军了,但是西北军一动,陕西的局势恐怕又要不容悲观。”孔胤植忧心忡忡的说。
已然怒极的李至公子如果重新出山,不晓得又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啊。
“辽东出事了!”孔胤植抬高了声音对李沐道:“发往朝廷的信使要凌晨才气到达京师,我先来给你通个气儿。”
“出去。”李沐沉声道。
“孔有德?此人我熟谙,铁岭矿工出身,天启元年孔有德同其兄孔有性投奔毛文龙,此人勇猛善战,是毛文龙最信赖的亲信大将。”孔胤植在参谋本部这么久,打仗到了无数大明文武官员的文件和信息,天然对这些初级军官们如数家珍:“要说毛文龙于他确有再造之恩,此人现在正奉调领军在吴桥,预备帮手鲁军弹压流寇。。。你是说,孔有德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