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朝文武都在惊奇于叶向高告老这个动静的时候，李沐正站在英国公张维贤的府邸内，看着摆在前厅花架上的一把长柄宝刀。
这把刀用精铁打造，刀鞘上饰有金龙纹理，各色宝石数十颗，刀柄上还雕有一颗栩栩如生的龙头，应当是御赐之物，并且很有些年初了。
不过说到底，还都是吹嘘着各自祖上的功劳罢了，动辄就是一句：“想当年我家XX侯府，老太爷听XX天子一声令下，杀得是七进七出，眼睛都没眨一下。”说着说着，却又声音小了下去，仿佛自嘲且苦涩道：“再看我现在这个混蛋鸟模样，丢祖宗的脸喽。”说完这句，老是一大口烈酒灌下去，哈哈大笑起来，很多人笑着笑着，竟然流出了泪水来。
天启四年的朝争，终究还是引发了非常严峻的结果，蒲月二十九日，大明中极殿大学士，太子太师，特进光禄大夫，叶向高叶阁老，竟然上表乞骸骨。
一贯不如何说话的朱纯臣，看着面前哭着笑着的人生百味，很有深意的对李沐道：“锦宁，你看，这就是武臣的宿命，仇敌，才是武臣保存的命脉地点。我们嫌弃仇敌，当然也需求仇敌。”
插手勋贵的集会，天然大师都通的是爵位了，正因为李沐另有一个晋阳侯的头衔，才被这帮眼高于顶的勋贵们视为本身人，不然就算是李沐军功彪炳，恐怕也犯不上像集邮似的调集这么多朱紫来恭维。
两人一起走来，一起低声聊着天，待到进入花厅以内时，李沐才发明已经有满屋子的各大师的勋贵在这儿等着了。但是除了成国公朱纯臣和抚宁侯朱国弼以外，其他的人李至公子是一个都不熟谙。
“传闻魏忠贤已经在运作让顾秉谦入阁了。”张维贤摇点头道：“现在叶阁老一走，赵天官估计也要随其下野，现在六部当中，除了礼部翁正春翁老尚书年龄已高，坐等他本身退休以外，其他各部已经根基落在魏忠贤手里，运作顾秉谦入阁并不难，怕的是。。。”
历仕二十多年，四朝而不倒的叶向高真的这么轻易被扳倒吗？当然不是，别说十几名言官参劾他，就是几百名言官参劾他，他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只是宦海沉浮，以一人之力抵当朝政压力这么久，老首辅是真的累了。。。
“是啊，安南。”安南就是明天的越南，永乐七年至永乐十三年，当时还是新城侯的张辅三次安定交趾兵变，并出任交趾总兵，受封第一代英国公，镇守安南十四年。随后因为张辅内调，安南复叛，交趾布政使司随即灭亡，这对于英国公的后代来讲，是难以健忘的伤痛。现在张维贤听李沐提起安南，也是非常遗憾的一叹道：“永乐年间，我大明白是天下至尊，三宝寺人携千余艘宝船下西洋，带回外洋诸国朝贡使者四百余人。这百多年畴昔了，嘿，看看我们这帮不肖子孙！”
在收到弹章以后，叶阁老多次上疏请辞，分歧于以往的摆态度，这一次叶阁老俄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果断，天子不准，他就持续上疏，一向发了七道，天启才终究信赖，叶向高是真的要走了。
“但是韩阁老年事也不小了吧。”李沐有些担忧的道：“如果过不久韩阁老也上疏不干了，国度首揆变动过于频繁，怕非百姓之福啊。”
“六个字。”朱纯臣感喟一声，昂首怅惘道：“飞鸟尽，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