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气呼呼地回到芷晴院,拾叶拾花坐在廊下做针线,见到她忙站了起来,一脸严峻,福身道:“姨娘好。”
程氏用左手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放在小几上,将右手的袖子捋上去一截,暴露一段乌黑腕子来,腕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
拾花一面哭,一面怯怯地点头。
她瞥见凝烟小脸都吓白了,于心不忍,抚着她的头发,将嗓音放得柔缓道:“你父亲样样都不输若谖的父亲,只是因为她父亲是嫡子,以是皇上让她父亲世袭了你爷爷的候爵之位。”
凝烟见母亲有些活力,勉强止了哭,却忍不住抽泣道:“都怪姨娘,如果不听姨娘的话去害若谖,说不定烟儿就不会被老夫人赶出荣禧堂。”
“出去吧。”她泄气地说。
拾花一面躲,一面哭着道:“姨娘,这事怪不了奴婢,奴婢当然想拿虎骨膏,可周大娘说姨娘又不是甚么金朱紫,些些扭伤只需热水敷一下就行,便是狗皮膏药都太华侈了。”
说罢,入迷地望着谖儿娇美的小脸,内心却想着华太医评价燕倚梦的那番话,他为甚么要那么说?
“辰公子嘴里的阿谁壮硕的男人的身影是他扯谈的吗?”红梅瞪大眼睛看着许氏,“他说的那么煞有其事,连我都骗过了!”
她扭头叮咛道:“去喊公子们用饭。”
子辰也渐渐地蹭了过来。
貌似恭敬,可举止倒是骄易。
拾花领命而去,拾叶忙挑起布帘让程氏先进屋,本身随后捧了热茶畴昔。
几个孩子不明白母亲为甚么活力,家吉幸灾乐祸地问道:“拖油瓶又做错了甚么?”
她固然年幼,却也分得清荣禧堂与芷晴院有着天壤之别,一个繁华一个寒酸,她自小锦衣玉食惯了,那里耐得住贫困?是以言语间很有些指责程氏的意义。
白梅抢先答道:“常日里看你一副机警样,如何在这件事上如此不明白,凶手当然是程姨娘了!必然是她逼了辰公子做她的虎伥,为了制止事情败露,又教了他那么一套说辞!”
红梅不解地问,“夫人刚才为甚么不在老夫人眼媒介明,我们也来个斩草除根,永除后患,免得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待那位妈妈分开,程氏立即敛了笑,啐道:“甚么玩意儿。”
凝烟含着泪问:“为甚么我们要靠着她父亲用饭?是我的父亲无能吗?”
跟着她出去的是两个七八岁才总角的小丫头,一人拎着一个小承担,缩手缩脚地站着,眼神怯怯的。
程氏气得捂住胸口,门外拾叶禀道:“厨房妈妈送饭来了。”
他刚要坐下,程氏瞪着眼睛冲他吼怒道:“用饭你就跑来了,着力的时候你就装聋作哑!”
程氏看着拾花叮咛道:“你去周大娘那边领几张治跌打扭伤的膏药来。”
程氏停了下来,思疑地盯着拾花:“她真这么说?”
程氏怔了一下,接过膏药,看了一眼,立即摔在拾花的脸上,勃然大怒道:“你这主子竟然也敢学着外人欺负我,竟然拿这类膏药来乱来我!”
门外拾叶叫道:“姨娘,凝烟蜜斯返来了。”
凝烟仰着小脑袋诧异地问:“嫡庶有这么大的不同吗?”
她越说越气,扬手一掌打在拾花的脸上,打的拾花一栽,这边脸上又是一下,顿时拾花黄瘦的两腮紫胀起来。
刚才与燕倚梦争论时,蝶舞赶到,也不说话,钳住她右手手腕,把她往前一扔,她竟然踉跄着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