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来了一个多时候了,虽一向与顾清桓对话,而眼中流波不时抛向正火线主屋,见那屋灯烛亮起,面色稍变,轻声道:“顾伯父……返来了……”
他正起家来,心烦意乱,“真是倒霉!如此仪容上明堂如何行?”
在东门与内门相隔的宫道上没有灯火,他们沿宫墙行进,实现不明,不免有磕跘,不时有人滑倒,连顾清玄都不慎一脚踩进冰冷雪水里,双靴湿透,又弄脏了披风。
大齐历代帝王,不管贤愚,都能是勤政之君,除非大节大丧或大战,非休沐之期朝会从不成迟不成误。每日未到辰时,百官们便已达到皇宫东门外,遵循端方宫门内不得行车抬轿,就算是相国赶朝,也得就此步行到明堂。这时天常常还没放亮,恰好为消火患,宫门宫道上没有一处灯烛,以是百官常常“摸黑”赶路,或者“借光赶朝”。
乍暖还寒时候,开春酷寒突降,大雪封城,一夜之间,长安到处银装素裹,如此气候出行最为艰巨,平常百姓皆在家晚起避寒,不幸百官还是夙起赶朝,冒雪而行。
卢远植无言,回身入府。
他恍然,自斟茶水,迷惑道:“那这茶……”
魏坤似是不耐烦,嘀咕道:“那行吧,真是误事!”
顾清桓点头:“是啊……”他正欲引弦歌去见顾清玄,却见管家过来了,向他道:“公子,大人回府了,不过大人本日身材不适一返来就入卧房安息了,叮咛老仆转告公子要好生接待弦歌蜜斯,今晚大雪,该当亲送蜜斯回江月楼。”
侍女懵懂,回道:“大人……夫人与大蜜斯出远门了呀,今晨才走,大人忘了?”
三人各乘马车回府,卢远植先在府门前下车,二子相随而上,他忽觉额心一凉,抬头望去,天幕阴云漠漠,北风又起,簌簌白雪飘飞而下。
他转了下眸子看四周无人,又抬高声音接着道:“父亲曾信誉于他,也让他暗自调用户部库银给我们卢家周转过啊,虽都已还上,但孩儿不能不担忧啊……加上这么多年谋事多少,此中总会有那么几件不成告人的……如果他保密,说出甚么对卢家倒霉的话来……终是祸害啊!父亲不成不防,斩草除根为上!”
这大雪之日,六合暗淡,宫门前更是热烈。
顾清玄略有绝望,点点头:“嗯,本来是弦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