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顾家人与元愁师太有何企图临时不说,只道那日卢远思去过顾家以后,一回府中就先被大哥拦下了,卢远泽问她景象如何,她就提及顾清宁另故意结似是对卢远泽旧情未了,恐怕大婚当日,她不会呈现在喜宴上。
她点了一支香,在佛瓮前跪下,磕了一头,“父亲勿忧,女儿情愿。”
顾清宁环顾了一遍这小小佛堂,“嗯,女儿明白,还是父亲想得全面,确是此法最好。”
“好,父亲知卢蜜斯来访,已在正堂摆茶待客,请。”
顾清宁回道:“劳卢蜜斯挂记,我已无大碍。”说着她又不住咳嗽了几声,身弱气虚,由扶苏搀住才安身:“不知卢蜜斯本日光临舍间有何贵干?”
顾清宁眉睫一动,如有所思,一边解答扶苏的迷惑一遍向小屋走去:“这间屋子原是我母亲礼佛所设的佛堂……想来难怪扶苏你感到惊奇,是否未曾发觉我母亲是礼佛的信徒?我也是时至本日才想起来,母亲平生吃斋念佛甚是虔诚,还是元愁师太的俗家弟子……但是,自她归天的四个月前起,她就再未踏进这佛堂一步了,畴昔我一向不明启事,此时细想,那恰是她诊断出身患绝症的时候……她信奉的佛祖,没有救她……”
三顾商讨过后,顾清桓见事不宜迟,就要带着顾清玄的手札亲身去寻访元愁师太,但是他还没出发,就得了元愁师太的来信,她已在回长安的路上,不日便可达到。
扶苏听了,却摇了点头,她没来得及问启事,就已到了佛堂门外,内里没有别人,只要顾清玄一人,他点亮了燃烧已久的灯烛,挽起袖口,用拧干的绢巾细细擦拭佛堂内每一样器物,本来蒙尘的金身佛像都焕然一新。
卢远思一听便知她是在借口婉拒,也明白她的难处,就没有说破,只道:“只要心宽才气体健,世事无法,顾姐姐只要接管,多加保重才是。”
元愁师太的修行之处原在长安城北的灵源寺,这不是一座浅显寺庙,而是一座皇家寺庙,皇家法事太后参禅等等都是到此寺,虽无有正名,在长安民气中灵源寺就是皇城第一国寺。灵源寺内有天下最大的僧尼道场,此中数元愁师太资格最高,长安城内上至太后嫔妃下至大族女眷皆信她敬她,信佛女子无不想拜作她的俗家弟子,但是她这平生只收了一个俗家弟子,便是沈岚熙。
卢远思跟着顾清宁去正堂,一起大将顾家苦境看得逼真,顾家人对她万分礼待谦虚至极,她渐有怜悯之意,及到顾清玄面前也不好刁难,该有的礼数都殷勤。
卢家蜜斯走后,三顾聚在书房看请柬,顾清桓问道:“父亲,那手札上写的甚么?”
此时卢远思渐无放肆之气,似故意虚,只是记取父亲的嘱托不敢忽视,便正色道:“还是等我见过顾伯父再说吧,请姐姐为我引见。”
而顾清宁早知,卢远思归去以后,他就会来了,以是次日晚间收到他邀约见面的手札也并不惊奇,与父亲弟弟筹议了一番以后就去赴约了。
他道:“我们应当跟卢家一样,以闭幕流言为目标,并要设法让他们信赖顾卢两家的隐蔽不再对他们有威胁,他们才会信赖我们是有害的,才会免除杀心,不然必遭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