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迅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守在门口的侍卫大声施礼:“小的见过大皇子殿下,见过二皇子殿下。”
贺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璋的院子就在隔壁,几步路便到。我得在这儿守着二堂兄,就不陪你一同前去了。”
裴璋身材一震,痛苦地闭上双目。
贺祈满面沉痛地送走了赵公公。
是大皇子二皇子闻讯而来!
既是贺家的家事,二皇子便未再多问,迈步分开,去看望裴璋。
答案显而易见。
贺袀受伤,他当然半分不急,乃至在内心悄悄称快。可裴璋本日也不慎受伤……幸亏裴璋只是扭伤手臂,应当没甚么大碍。不像贺袀,被暗箭伤了脸,听闻右眼也被箭羽擦伤,眼睛定是保不住了。
程锦容和贺祈敏捷对视一眼,各自清算心境。
去不去看裴璋?
贺袀是大皇子的伴读,也是大皇子端庄的小舅子。撇开短长不提,只论私交,大皇子和贺袀的交谊也远胜旁人。
二皇子的面色也没都雅到哪儿去。
永安侯更加愤怒,嘲笑一声:“真没想到,我本性凉薄无情,生的儿子倒是个天生的情种。”
永安侯的声音在耳畔反响:“昨晚之事,虽未大肆衬着,不过,该晓得的人都晓得了。贺祈和程锦容订婚,是迟早的事。”
两位太医为裴璋看诊后,已了出去,守在内里,以备随时传召。
就在此时,屋子里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
程锦容又沉默半晌,才道:“李太医医术高深,有李太医看诊,裴校尉理应无恙。我就不去了。”
裴璋为何会心神恍忽不宁?
大好的斑斓出息,悔于一旦。
前来看望贺袀的人,川流不息。四皇子五皇子,平西侯等人也都来了。世人皆扼腕不已,特别是镇远侯,见到自家半子的伤势后,一张脸阴沉得几近要滴下水来。
镇远侯犹未停手,持续脱手。拳风霍霍,将贺青山揍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几近有进气没出气了,才忿忿地停了手。
想及此,二皇子内心添了一层称心。一样进屋看望,过了半晌,二皇子便出来了。一脸装模作样的悲戚,虚假之极。
出来后,赵公公的目中多了一丝可惜,叹道:“惊闻贺校尉受伤一事,皇上非常惊怒。令咱家代为前来看望。咱家还得赶着归去复命,就不久留了。”
程锦容沉默不语。
程锦容略一点头,随口问道:“听闻另有一名校尉受了伤。不知受伤之人是谁?”
刻毒近乎刻薄的话语,一字字传入裴璋耳中。
裴璋一个字都未辩白,任凭永安侯怒叱。
贺青山被揍得不成人样,却一声都未痛呼,眼神还是空荡木然。
裴璋右臂脱臼扭伤,被正骨后,以针灸刺穴,外敷伤药包扎。然后,又喝下一大碗褐色的苦死人的汤药。
一炷香后,宣和帝身边的近侍赵公公来了。
既是如此,不如完整了断,不必眷恋前尘。
贺祈看了程锦容一眼,没有答复这个题目。
贺祈目中闪过一丝近乎残暴的称心,语气却一派沉重:“但愿提点大人妙手回春,能治好二堂兄。”
程锦容先是一怔,旋即会心过来,脱口而出道:“是裴璋?他伤得如何?”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自发的紧绷。
贺祈一脸哑忍的气愤,低声应道:“伤了二堂兄的,是府中家将贺青山。末将已命人送信回府,等祖母和二婶娘赶来后,再行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