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杜提点并不觉得程锦容能考进太病院。
“不能让她去考太病院。”永安侯目中冷芒明灭,敏捷低语:“更不能让她做甚么女太医。”
“我心仪容表妹,想娶她为妻。请父亲写信给程姑父,为我提亲。”
少女眉眼含笑,俏脸闪着自傲安闲的光芒。
“可她偏要去报考甚么太病院。莫非她还想做女太医不成!”
永安侯夫人重重点头,目中闪过焦炙和忧色:“但是,程方已为她报了名。我们明着不便禁止。”
“阿璋,”永安侯城府极深,短短半晌,便已调剂好脸部神采,看不出半分非常:“这么晚了,你特地过来,是为了何事?”
永安侯夫人:“……”
常山和永安侯来往甚密,不是甚么奥妙。不过,就连宣和帝也从未起疑。
程方暗里去“疏浚”时,杜提点收了礼,捋着髯毛笑道:“太病院从无女太医。你这个侄女既有勇气报考太病院,无妨让她试上一试。”
程方安然受了这一礼,笑着说道:“你报考太病院的事,我特地和杜提点大人暗里说了一回。药堂杜管事在杜提点面前提起你精擅外科医术之事,杜提点对你很有印象,我一提,他便点头应了。”
……
这些年,常山一向为裴皇后“看诊”。也仰仗着为裴皇后“看诊续命”的功绩,宦途对劲,被提任为太病院院使。
永安侯府内宅里,传出永安侯夫人震惊的低呼:“侯爷说的是真的?程方竟为程锦容报名插手太病院的测验?”
“甚么?”
哪怕只要一丝能够,也不可!
见了儿子略显蕉萃的俊脸后,永安侯夫人非常心疼:“阿璋,你这两日是不是身材不适?为何这般蕉萃?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永安侯神采一冷,声音里尽是不耐:“谁?”
十四年前,裴婉清缠绵病榻时,一向是常山为裴婉清看诊。
程锦容不觉得意,淡淡笑道:“不必了。我风俗了每日去药堂。”
裴璋薄唇抿得极紧,低声答道:“我明日去惠民药堂,请容表妹为我看诊。”
永安侯神采略一和缓。
女医报考太病院,前所未有。没有程方从中周旋办理,只报名查对这一关,程锦容怕是都过不了。
“她这要做甚么!”永安侯皱紧眉头,来回踱步:“她一个闺阁少女,及笄以后,便可订婚出嫁,做永安侯世子夫人,一世享不尽的容华繁华。”
世人皆觉得裴皇后能活这么多年,是常山的功绩。究竟恰好相反。常山是永安侯安插在太病院里的一颗钉子。
程锦容听程方道来,微微一笑:“大伯父就等着我成为大楚朝第一名女太医吧!”
永安侯冷哼一声:“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多的是体例。不过,也别动手太重,让她出个‘不测’,错过太病院测验也就行了。”
平生一次的及笄礼,是少女最美的时候,也是少女平生中最首要的日子。
药堂的杜仲杜管事,是杜提点的堂弟。杜管事在堂兄面前对程锦容赞不断口。再有“神医程望女儿”的光环,便是杜提点,也对程锦容充满了猎奇。
白芷总算能派上用处了!
“多谢大伯父。”程锦容满心感激,端端方正地行了一礼。
永安侯夫人亲身起家去开了门。站在门外的裴璋,没了昔日的神采飞扬,神采间隐有一丝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