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走出上书房,劈面碰到了六皇子。
之前来看诊的,以青年男人居多。
钱太傅已年过六旬,发须皆白,穿戴三品文官的官服,一派饱学大儒的气度风采。
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
……
“是。”裴璋抬眼,和永安侯的目光对视:“父亲,这平生,我非容表妹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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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容本身倒是不觉得意。
裴璋来时表情晦涩,走时行动轻巧。
二皇子随口道:“拿我的帖子去太病院,请个太医给你看诊。”
一众皇子中,六皇子是出了名的暖和好脾气,笑着说道:“表哥快免礼。”
裴璋悄悄感慨,目光掠过六皇子漂亮的面孔。
程景宏:“……”
“二皇子殿下,”裴璋向钱太傅乞假后,特地和二皇子说了一声:“我本日身子不适,乞假一日。”
到当时,他能够正大光亮地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挡风遮雨。心机不轨其心不正的人,都得退避三舍。
这倒也是。
永安侯略有些骇怪,目光掠过裴璋的面孔:“你真的想娶锦容为妻?”
不知为甚么,短短数日内,容表妹对他的态度突然冷酷冷淡。不再和顺可儿,更没了昔日的含情脉脉。
提启程锦容,裴璋目光一柔:“容表妹在裴家住了十三年。数日前才回程家。这个月二十,就是她的及笄礼。”
刀剑无眼,领兵兵戈,受伤是常有之事。在疆场上丢了性命,比比皆是。武将勋贵后辈,多是十六七岁结婚生子。有了子嗣以后,才会上阵领兵。
裴璋既是伴读,又是二皇子的表哥。霸道霸道的二皇子,在裴璋面前倒是很少摆皇子的架子。
然后,又低语数句:“……到时候表哥帮我讳饰一二。”
而现在,大多是慕名而来的病患。
二皇子目光一扫,笑着打趣:“昔日你身材最是结实。迩来是如何了?俄然娇弱起来了?”
此中,到底有甚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六皇子略一踌躇,轻声问道:“表哥,四姨母家的程表姐,是不是一向住在裴家?”
大皇子三年前入朝听政,又领了兵部的差事。现在,在上书房里读书的,是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及一众皇子伴读。
……
大皇子伴读贺袀,现在是御林军校尉,在宫中当值。
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浮着一丝调皮和雀跃。
本日在上书房里讲课的是钱太傅。
永安侯也点点头:“恰是。你比锦容年长一岁,本年十六,也该定下婚事早些立室了。”
六皇子眼睛一亮,咧嘴笑了起来:“多谢表哥。”
这也难怪。
门口领号牌之处忽地一阵骚动。
隔日一大早,裴璋先进宫乞假一日。
一个蓝衣锦袍少年,伸手从管事手中接过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