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兰略一点头,正要迈步上前。
贺祈扯了扯嘴角:“我是皇上亲封的六品御前侍卫统领,姓贺,单名一个祈字。”
大楚朝公然人才济济。
身为武将,被人最为熟知的,倒是皇后兄长的身份。这等不动声色的挖苦和热诚,令心高气傲的裴璋愤怒又尴尬。
贺祈瞥了裴璋一眼。
元思兰城府颇深,不见半分肝火,略一点头。
裴璋和贺祈再故意结,也不会在此时扯贺祈的后退。立即接过话茬:“宫中端方,面圣之前,要满身搜索。不是用心要针对殿下,请殿下包涵。”
这个鞑靼太子,毫不是等闲之辈!
青年男人个头颇高,满身都是长年习武之人特有的彪悍勇武之气。
卫国公和晋国公对视一眼,心中各自一沉。
鼻梁略高挺一些,薄唇美好,一双略显狭长的黑眸似笑非笑,俊美中带了几分邪气。
元思兰没有起家,又磕了三个头:“母亲姓元,我也愿随母亲姓氏,从这一日起,改姓元,叫元思兰。请娘舅恩准!”
鞑靼太子!
宿世,元思兰领兵追杀他,就是为了再立一功,然后便能担当可汗之位。
元思兰领着鞑靼马队,占了数十座边城,立下赫赫功绩。日渐老迈的卜赤,名誉武力心机都不及元思兰,几年以内就被元思兰逼得同意退位。
贺祈暗叹一声。
公然,宣和帝听到娘舅二字,神采肉眼可见的和缓了很多:“平身,赐坐!”
“统统都按宫中的端方来。”元思兰一张口,竟是一口标准的大楚话。
却也实在有效!
元思兰出人料想地跪了下来,给宣和帝磕了三个响头,昂首时,已红了眼眶:“十九年来,母亲常和我提及娘舅。本日,我终究见到娘舅了。”
元思兰转头看了一眼,亲兵们立即重新温馨下来。
元思兰就这么孤身进了保和殿。
元思兰此人,心机深沉,奸刁如狐。若连这点装样的工夫都没有,如何能在卜赤的打压防备下长大成人?
裴璋:“……”
不但要取兵器,还要满身搜索。
贺祈淡淡道:“恰是家父。”
这一招实在是无耻!
有十万边军紧紧守着边关,鞑靼马队被多次拦在城门外。统领十万边军的平国公贺凛,对鞑靼人来讲,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世人设想中的鞑靼太子,应当是暴露半个胸膛暴露长长毛发满身披发着臭气的粗鄙青年。毕竟,疆场上的鞑靼马队都是这副德行。
这个熟谙之极的姓氏一入耳,元思兰眸光一闪,顿时了悟:“平国公贺凛是你甚么人?”
按着宫中端方,面圣时不得佩带任何兵器,要搜索满身,且亲兵不成入内。
鞑靼人多卷发,鼻梁高挺,脸部表面较着,一看就“非我族类”。这个青年男人,倒是例外。
元思兰对大楚的武将们竟非常熟谙,闻言随口道:“本来是皇后娘娘的兄长。”
……
元思兰眸光又是一闪,目光落在裴璋的脸上:“你又是何人?”
殿内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元思兰的身上。
堂堂鞑靼太子,要随母姓,改名元思兰。此事一旦传回鞑靼,只怕要将鞑靼可汗卜赤气得吐血三升。
裴璋有些吃惊,贺祈倒是半点都不料外。
官大一级压死人。裴璋忍住冷哼的打动,在贺祈的表示下,上前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