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眼巴巴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道:“我想出来守着母后。”
程锦容转转头,从袖中取出洁净的丝帕,为裴皇后擦拭脸上的泪水。渐渐地,一点一点地擦洁净。
一个宫女领命退下。
寿宁公主也道:“是啊,六弟。母后已经睡下,我们此时出来,岂不是惊扰了母后。”
我这个娘,有甚么脸面见你,有甚么脸认你这个女儿。
金銮殿里散了朝,宣和帝直接摆驾椒房殿。
少年赤子之心,对裴皇后的一腔渴念和忧心牵挂,都透露在了脸上。
程锦容坐在凤塌边,一手扯过被褥,为裴皇后盖上。另一只手和裴皇后握着,掩在了被褥下。
裴皇后是宣和帝嫡妻,是中宫皇后,常日里虽无宠,宣和帝待裴皇后还是分歧的。
郑皇贵妃内心再泛酸,也不敢透暴露来。恭敬地施礼恭迎天子。
呸!她倒是不信,本身还熬不过一个病秧子。
程锦容敏捷以衣袖擦拭眼角的泪痕,声音平静如常:“是,娘娘已经醒了,只是神采衰弱,一时不能张口说话。我正为娘娘肃除金针。”
永安侯夫民气惊胆战半日,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宣和帝偶然去看郑皇贵妃,叫来杜提点,扣问裴皇后的病症。
这个裴皇后,整日病恹恹。可病来病去这么多年,如何也不死。紧紧占着中宫皇后的位置!
菘蓝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被一个眼神吓退。此时现在,她竟没有了迈步上前的勇气。
没等杜提点直言劝止,二皇子已瞪了畴昔:“别混闹!等母后睡醒了,我们再出来也不迟。”
杜提点和另两位医官皆背对着床榻,菘蓝站到了角落处。
过了半晌,裴皇后便闭上双眸,沉甜睡着了。
二皇子和寿宁公主慢了一拍,也过来了。二皇子沉声问道:“杜提点,母后凤体如何?可有大碍?”
郑皇贵妃和一众妃嫔,也齐齐看了过来。
锦容的面貌肖似父亲,脾气中的坚固和固执,也像极了程望。此时,锦容看着她这个不贞又脆弱的亲娘,声音轻柔之极:“娘娘疲惫过分,气血翻涌,导致一时昏倒。提点大人和微臣为娘娘施针。”
“娘娘没事就好。”郑皇贵妃面上暴露豁然欢乐之色,立即叮咛人传令:“来人,去处贺校尉和裴校尉传个口信,就说娘娘已经醒了,没甚么大碍。请皇上放心。”
角落处的菘蓝倒是看到了母女相对垂泪的一幕,迟疑半晌,正想上前,程锦容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
杜提点拱手恭声应道:“请两位皇子殿下寿宁公主殿下放心。皇后娘娘一时情感狠恶,气血攻心,这才昏倒畴昔,并无大碍。微臣和程女医施针抢救后,皇后娘娘刚才已醒了过来。只是衰弱有力,很快又睡着了。”
锦容……
程锦容眼中的泪水,也悄悄滑出眼角,滴落在裴皇后的脸侧。
杜提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在这儿守着娘娘,”杜提点低声叮咛:“娘娘有任何异动,或是醒了,立即禀报。”
杜提点一出寝室,幼年的六皇子第一个冲了过来:“杜提点,母后醒了吗?”
……
程锦容轻声应下。
进宫看诊,起首要有高深的医术,沉着沉稳也必不成少。惊惧惶恐不安或是心浮气躁急于献媚各种,皆落了下乘。
凤塌边,唯有程锦容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