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金饰匣是宫中御赐的珍品,共九层,每一层皆有三格,内里放着华贵精美的金簪玉钗耳环玉镯。
白芷一凛,内心涌起莫名的害怕和寒意。
白芷清楚是永安侯夫人派来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永安侯佳耦的掌控之下。
行刑前的夜晚,她被救出天牢,易容打扮,改名改姓,逃出都城。
死的那一年,她二十五岁。
更奇特的是,蜜斯两日前从药箱里取出这把希奇古怪的刀后,便未离过手。睡觉时都要压在枕下……
程锦容神采淡淡:“随我去内堂。”
熟谙的刀柄动手,程锦容心神渐定,凝神扫了四周一眼。
屋子里温馨下来。
一夕间,她的天下天翻地覆,支离破裂。
……
十五岁的少女,无需珠翠锦缎,没有任何妆点,美得惊心动魄。
这把刀,既细且薄,刀柄三寸,刀身也只要三寸。比常见的匕首还要短一些。以上好的精铁淬炼打磨而成。
没想到,一睁眼,竟回到了十年前。
白芷内心悄悄叫苦不迭,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几个二等丫环也随之跟了上来。
程锦容这位表蜜斯,在永安侯府一住十余年,衣食用度和裴家蜜斯们普通无二。偶然,就连白芷都会忘了主子实在姓程。
想死很轻易,双眼一闭,万般痛苦皆消。
白芷下认识地瞥了一眼畴昔。
她幼年丧母,父亲程望被征派为军医。路途悠远,边关苦寒。父亲不舍她驰驱刻苦,在舅兄热忱的挽留下,将她留在了都城。
永安侯夫人有些惊奇,主动上前,握住程锦容的手笑道:“你身子总算是好了。再有半个月,便是你的及笄礼。我已经叮咛下去,命人筹办及笄礼。今儿个就要写请柬了……”
白芷吓了一跳,吃紧说道:“蜜斯,谨慎,别被割破了手指……”
她自两岁起住进外祖家,及笄后和表哥裴璋定下婚事。回程家待嫁,不到一年,嫁入永安侯府,成了永安侯世子夫人。
阿容,好好地活下去!
程锦容神采未动:“退下。我要单独平静半晌。”
天亮了。
蜜斯两日前发热醒来以后,就变得古怪起来。
永安侯夫人:“……”
两日没见,像变了小我。
程锦容已穿戴整齐,一袭青衣罗裙,乌黑的长发半挽,发间只要一支银钗。和昔日金娇玉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尘封在心底的影象袭卷上心头,没了当年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只余淡淡的酸涩和悔不当初的恨意。
凄厉的嘶喊声在耳畔不断反响。
白薇迅疾看了白芷一眼,目中暗含扣问。
柳眉弯弯,唇红挺鼻。明眸皓齿,清艳无伦。
鞑靼太子对她透暴露倾慕之意,欲娶她为侧妃。
她闭上双眸,很快入眠。
年青的她,不知人间最险恶的是民气,更未窥破身边人丑恶虚假的嘴脸。
白芷谨慎翼翼地敲了拍门:“蜜斯……”
别管我,快逃!
离天亮另有两个时候。她要养足体力精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
她年约四旬,保养极佳,妆容精美,满头珠翠。看起来只要三旬摆布。眼角略略上扬,夺目外露,不怒而威。
她在永安侯府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糊口。
半年后,宣和帝病逝,宣德帝即位,大楚朝内斗不休。心抱恨恨不甘的二皇子引来内奸,鞑靼铁骑踏进边关,踏破平原。大楚朝生灵涂炭,将士苍存亡伤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