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捷地伸手入枕下,寒光一闪,手中多了一把颀长的刀。
内宅管事们早已见惯了永安侯夫人对表蜜斯异乎平常的心疼,以眼角余光瞄了畴昔。
白芷等了半晌,见主子沉默不语,有些惊奇,摸索着说道:“蜜斯,奴婢去倒杯热水来吧!”
行刑前的夜晚,她被救出天牢,易容打扮,改名改姓,逃出都城。
白芷那里肯退,陪笑着说道:“奴婢还是留下服侍蜜斯吧!”
熟谙的刀柄动手,程锦容心神渐定,凝神扫了四周一眼。
深爱她的爹娘,都为了她而死。国仇家恨,只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报?
屋子里温馨下来。
她在永安侯府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糊口。
尘封在心底的影象袭卷上心头,没了当年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只余淡淡的酸涩和悔不当初的恨意。
“退下!”程锦容神采冷了下来,清艳的脸庞浮上一层寒霜。
一袭红色中衣的程锦容,沉默着坐在床榻上。
永安侯夫人有些惊奇,主动上前,握住程锦容的手笑道:“你身子总算是好了。再有半个月,便是你的及笄礼。我已经叮咛下去,命人筹办及笄礼。今儿个就要写请柬了……”
……
这是她宿世住了十三年的内室。
白芷还待再说甚么,程锦容已迈步而去。
十五岁的少女,无需珠翠锦缎,没有任何妆点,美得惊心动魄。
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璎珞项圈随便搁置一旁,在温和的烛火中熠熠生辉。
程锦容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刀重新放入枕下,躺了下来。
一夕间,她的天下天翻地覆,支离破裂。
她自两岁起住进外祖家,及笄后和表哥裴璋定下婚事。回程家待嫁,不到一年,嫁入永安侯府,成了永安侯世子夫人。
寒光闪闪,锋利的刀刃在柔滑的指尖扭转。
白芷谨慎翼翼地敲了拍门:“蜜斯……”
程锦容神采未动:“退下。我要单独平静半晌。”
鞑靼太子对她透暴露倾慕之意,欲娶她为侧妃。
服侍程锦容多年,白芷见惯了自家主子的仙颜,半夜烛火下,仍然有冷傲之感。
这个金饰匣是宫中御赐的珍品,共九层,每一层皆有三格,内里放着华贵精美的金簪玉钗耳环玉镯。
两日没见,像变了小我。
凄厉的嘶喊声在耳畔不断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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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与储位失之交臂,大皇子被立为储君。裴皇后他杀身亡,六皇子沉痾而逝,永安侯犯下欺君之罪,永安侯府满门入了刑部大狱。
夫婿对她体贴备至,公婆待她驯良亲热。体弱多病的裴皇后,对她这个娘家侄女兼侄媳喜爱有加,时有厚赏。
大仇得报,她满怀称心肠告终本身的性命。
白芷下认识地瞥了一眼畴昔。
刀刃轻浮锋利,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着幽幽寒光。
程锦容白净柔嫩的手指动了一动,那把颀长的刀竟在指尖转动了一回。
父亲程望,为了护住她的安危,以身为饵,引走了烧杀抢虐的一小股鞑靼马队,命丧箭下。
必然要活下去!
十余位内宅管事束手恭立,无人敢随便张口,一派庄严温馨。
一张斑斓又凄楚的面孔在面前闲逛。很快,变成了一张蕉萃焦灼的男人面孔。两张面孔不断变幻,声音不时交汇。